第3章 祠堂砸靈位,書卷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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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躲康爭端四起,徐家人不明就理;
韶鬼本是時間郎,周公欲了夢賭約。
“你們以為,我還活著。隻有我清楚,我已經死了。”——徐遠夢
—徐家客廳—
冬日早入夜,客廳裏,燈光昏暗,水泥地板散著潮氣,坐了六人。
康迭遊背對門口,坐小木椅,垂頭塌背,抽著煙不悅,眼露三白,看徐家人。他讓自己的老母親在租房裏照顧孩子,一個人找徐家人討個說法,明麵上不想鬧僵。
一個男人跟老母親在醫院,給繈褓裏的孩子做完高壓氧,返回租房,發現老婆不見了,老婆兩箱行李也不見了,徐遠夢跑了!
“你們實話說吧,孩子還小,需要媽。她躲去哪裏了?遠夢做得實在荒唐,但我也理解。”康迭遊覺得徐家人在隱瞞他,明知不說,“你們打個電話讓她回來,我凡事以後讓著她就是了。她心情不開朗,愛胡思亂想,我會給她多開導一下,別的我都不追究了。”
徐遠夢的父親—徐海富。花白短發,黑銅膚色,舊布衣,薄滌褲,內露半截秋褲腳,綠色解放鞋。靠牆根坐一小板凳子,翻出煙絲,白煙紙,蘸了點口水,卷成了一小卷煙,點火抽著。
低彎著長腦脖,消駝岣嶁著身,唉聲歎氣,良久,徐海富丟掉燒盡的煙尾,“你們都是給我整這些麻煩。年輕人打理好家庭,整天吵吵鬧鬧,圖啥好?你們發生什麽事,我們也不清楚。遠夢,這麽多年都是在外,性子獨立要強,去了哪兒,也實在沒跟我們招過聲。我們做父母更擔憂自己的女兒。”
“阿康跟你老娘奔波來南西涼照顧遠夢,是辛苦了。”講話的是徐家大姐—徐海英,腰圓身膀中老年,花白辮子,套雙下田水靴,沾著泥巴糊,明些土理,眯笑的眼睛陷進臉褶裏,“遠夢現在是一時想不開,我記得她剛讀書出來的時候,出過車禍,被撞破頭。流了滿頭滿身的血,頭上縫了起碼有二十針不止。沒出車禍那時,人還挺機靈了,我看她現在腦子是越來越不靈光了。”
康迭遊聽著是有點道理,他也常聽徐遠夢說過,早年她讀書成績還是很不錯的,現在感覺她腦子是不夠用,反應不過來。
“我們也想知道遠夢去了哪?”徐母-周民芳雙眼紅脹著,滿肚子心酸心塞。她好好的一個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女兒從不跟她提半句。“我們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我女兒遠夢,從小到大性子我是知道,雖倔強、性子剛,但心腸軟好,人勤快,肯吃苦。一個巴掌肯定拍不響。我說實在的,我還沒跟你們追還女兒,一個女人,誰不想安生地坐完月子。而我遠夢兩次逃躲,坐個月子都不能安生,你們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徐母眼淚打轉,鼻水滴涎,起身去拿紙巾暗暗擦拭。康迭遊知曉嶽父嶽母是無望了,轉望向在旁不說話的大外公—周昌國。在徐周兩家,大外公是最具威嚴和名望的,隻要他出聲,事情就好辦。
周昌國,一米七八,身板子健朗,壽75有餘,童顏鶴發,寬額庭滿,兩縷壽仙眉,佛鼻隆福,垂珠大耳。曾是隆昌村和白駒村首批下海創業的廠長,頗受兩村人的敬仰尊重。隆昌村是周民芳娘家,而白駒村是周民芳婆家,兩村相鄰,一事出,家戶曉。
康迭遊謹而慎微向這大外公求助,最後大外公開口,吩咐了大舅媽—杜曉明打電話給徐遠夢。
-賓館-
徐遠夢倦縮在被窩裏,頭發散亂掩蓋了半張臉。她的腦海裏回蕩著醫生的話語。
“...產前126斤,現93斤...你是產後抑鬱症,會有失眠、情緒波動、悲觀、厭食消瘦這些問題,也不奇怪。產後抑鬱症引起的原因很複雜......”
“...我半個月持續每天吃不下半碗飯,勉強喝點湯水,逼自己喝兩口粥都反胃惡心。晚上,四五點睡不著,白天也睡不著。”
“不擔心,脾胃虛寒,中氣下陷,喝些中藥湯,輔以艾灸療程,預計是六千左右的費用。加吃點抗抑製劑精神藥品慢慢就好了。你下次可以讓你丈夫陪同,讓他了解你病情的輔助治療...”
韶華坐在椅子上,麵容平靜,把弄著腕表。
沈書音皺著眉頭翻著手上的書,不明白韶華為何要跳到這一頁來看。跳書頁的節奏太快,不按章節翻頁,邏輯脈絡跟不上。
茶幾台上的手機響起,是大舅媽杜曉明打來的。
“遠夢,你現在在哪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舅媽,你不用管我在哪裏。”她說。
“都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麽!所有人都跟著操心!”舅媽問。“坐個月子翻天了,沒誰了!”
“我想離婚。隻要離婚。”
“我告訴你,你別這麽天真!生了孩子鬧離婚,沒生孩子之前都幹嘛去了?!你懂什麽是做父母的責任嗎?你不看看那孩子多可憐!你對得起這孩子嗎!我不管你們之間怎麽吵鬧!回來好好過日子!把孩子養大。”舅媽嚴詞厲色。“別的不多說。回來帶孩子就是了。”
“你不懂。孩子可憐,我更可憐。離了婚,我一樣會盡我的責任,撫養孩子。”
“我是不懂!你大舅媽我是落後了!你們的時代我跟不上了!我也不想管你們!你大外公叫我打電話給你,我就跟你說幾句而已。讓你大外公他自己跟你說吧。”舅媽說。
此時,電話那頭傳來了大外公的聲音,“回來跟康迭遊好好過日子!什麽都不用再說!不管你們鬧什麽!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帶孩子!普天下就你了不得!回來過好你們的日子,把這孩子養大。你聽到沒有!”
“不...”徐遠夢有苦難言。不容她拒絕與回應,外公電話已經掛了。這是外公一生,第三次言詞峻厲地對她訓話。而她,也將決定第三次堅決忤逆外公。
徐遠夢起身依靠著床屏,手機再次響起,擴音傳出是康迭遊。
“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徐遠夢臉埋在頭發裏,聲音縹緲。
“我聽你爸說了,你以前出過車禍,頭被撞到,當時沒啥錢,治好了,也就沒怎麽注意康複。估計是腦子撞壞過,所以,你現在神經比較錯亂。有些行為異常是合理的。”康迭遊繼續說著,“你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你就回來。我們不要再說離婚了。好好過日子。你好好帶孩子,我出去工作掙錢。你一個女人也掙不了什麽錢,我出去做生意,我賺錢養你和孩子。”
“我沒有發神經,我清醒得很。我們是再也不可能的。”徐遠夢無力地說著,“我不會再在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你別奢望了。我隻要離婚,隻等著離婚。想跟我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好,你要離婚是嗎?要離婚你就立馬給我回來,你回來,你回來。我立馬陪你去離婚。你看你現在還像個女人嗎?離了好,一幹二淨。你回來,把孩子帶到三歲,我每個月給你付錢,孩子以後再跟你無關係。三歲後我帶走。”
“我不會回去的,我太了解你了。我現在回去,你是絕對不會離婚的。如果願意離,早兩年前就離成了。別妄想我會回去。隻要分居滿三年,便會自動離婚。”
“我康迭遊不會離婚?你以為你徐遠夢是誰啊?我還舍不得了?你快點回來帶孩子,我要出去賺錢。”
“兩個方案。一、離婚。孩子歸我,入我徐家戶口,改姓徐,我自己撫養孩子長大。我保證半分錢物都不會找你要,孩子與你無關。二、離婚。孩子歸你,你自己把他供養起來,我會盡我的責任給到相應的生活物需,而不是錢。不是我不要孩子,而是你不給我,你自己卻無力承擔小孩的全部。嗬嗬...”徐遠夢冷笑了起來,她覺得這個男人真諷刺。“我太了解你康迭遊,你永遠都不會有這種勇氣和魄力的。”
“好好好,孩子不用你這種畜生養了,就當孩子從來沒有過娘。給你當人,你不當,你堅持要當畜生。你們全家都是畜生,讓孩子遠離你們也好。你把年前我給你的三千塊還給我。咱們以後各不相幹。你卡裏還有一萬塊錢,我上次查到的。”康迭遊非常生氣。
“我卡裏有沒有錢,你不清楚嗎?我所有銀行卡的密碼你都知道。你說的是信用卡吧?信用卡負債兩萬來塊你不清楚嗎?以前也是我給你錢花,我懷孕了,依然要負擔你的,你還從我卡裏盜刷錢款,我哪來的三千塊給你?康迭遊,你還是人嗎?我跟你六年,什麽都沒要就跟你,這麽多年我得到過你什麽?就懷個孩子你給三千塊錢,你現在居然要回去?人家代孕的都不隻這點錢,何況你給的三千塊,我都用在你兒子身上了,你居然問我要回來,你還是個男人嗎?”
徐遠夢激動憤怒,又心傷無比,眼淚瞬間崩潰,聲泣嚎啕。“你真無恥。我這六年,我自問沒有虧待你,家裏添置一律我自己努力賺錢添置,你給過我幾分錢?你自己問問你的良心給狗吃了。我給你生了那麽可愛的安安,你不但不懂得感恩珍惜,還這麽對我。”
回想六年走過的苦累歲月,坐月子如履薄冰,她悔不當初為何生這孩子,現如今不僅苦了這孩子,更怕是後麵跟著康迭遊及馮遠梅,孩子長大品性也難端,伏抱著枕頭淚水打濕了被褥。
電話固執地響起了康迭遊的話音:“你這種畜生不如的女人,你也配跟我這樣說?你先問問你自己配不配當安安的母親?你若不給,我自然會找你那豬狗不如的父母要錢。你們一家都是一樣的畜生。你若不回來,以後也別想再見到孩子了...”
徐遠夢直接把電話掛了,心痛到麻木了,眼神呆滯,累到深淵黑暗,山河崩塌。
“...割肉剔骨...”沈書音拿出棒棒糖撥開放進嘴裏,感受著絲滑與甘甜,此刻她似乎有些體會,徐遠夢曾經對於棒棒糖的喜愛與依戀,這是一種多麽卑微的寄托和依賴。
“時間能治愈一切,隻是會留疤。”韶華靜默閉目。沈書音從他安詳的神情裏尋跡不到半絲情緒的動蕩。突然,韶華疑惑地睜開了雙眼,四下掃視,迅速合上沈書音手裏的書,“你先回去。”話音一落,一道光茫閃現,把沈書音連同她的書一塊兒送走了。
“哈哈哈哈....我似乎錯過了什麽?”隨著笑聲回響,穿著紳士的老潮翁,出現在了韶華身邊。他是執掌三界之雲幻夢魘的夢神—周公,將近一米八三的身高,西裝革履領結,白發銀須,拿個小氈帽,臉上戴著無框商務鏡。“嗬嗬,這場豪賭,她是輸了,可謂全軍覆沒。”
“輸贏還未定。”韶華雙眼聚焦在徐遠夢身上,變換拍攝的角度與焦距,“這是過往時光道。進來做什麽?”
“我一覺睡過頭,醒來,徐遠夢直接空難了。”夢爺抖了抖銀煙杆裏的煙灰,把煙槍杆放進了雲袖裏,煙灰落到地上便消逝。“所以,追著你時間郎,倒追回來看看劇情發展。”
“追肥皂劇到時間長河前看。您怎麽來的?”
“哦,我不小心掉時間長河裏,就來了。”
“不如我送您回去慢慢看。”韶華快速秒拍,眨著雙眼,將錄像及剪輯照片輸送往時間長河。“說吧,目的。或者我送你一程。”
周公嘿嘿訕笑,“找你幫個小忙,把我送到徐遠夢空難前一刻的時光道。”
“夢神您摔跤都能摔這麽準?那麽多時光河道,也沒把您衝到六域外?”韶華將分身布滿房間,小至如螻蟻、水珠鏡影、大如身形,“既然你能精準地找到我,就能找到徐遠夢。這裏,每個時間郎,代表一個時光河道,你可以選一道。祝您好運。”
“我老眼昏花。”上億的時間郎都在用眼睛剪輯錄像,夢爺根本分不清韶華的真身。又轉看窩卷的徐遠夢搖頭,“變得這麽汙濁不堪,我隻想見原來的夢姬,不想看這人間拙物。不如時間郎開條正道,讓我把夢姬從賭桌上拉下來,這賭約算認輸也就罷了。時間郎一直憂心夢姬的。我相信,在這一點上,我們目的很是一致。”
“賭局還在落棋,棋局未定。變數難料。我跟您不同。”韶華道。
“你難道不希望我這麽做?”夢爺瞄了一眼時間郎,“你一直跟著夢姬,我是知道的。”
“時間,在六域內,生息相依、自由行職。夢姬欠我的光陰債未還。我來尋欠債很合理。”
“說白了!時間郎是條討厭的小尾巴。嘿嘿,眼前這靈魂扭曲汙濁人,她是徐遠夢,不是夢姬。一切因果脈駁相連,時間郎又何必執著於一個踐行賭約的人。”
“您不曾認知她的整個世界,她年少顛沛流離,一生都在尋找愛情。為了一個夢,她並不容易。”
“嘿嘿,她就是夢,你又何必執著於夢...”
韶華頓覺時光空間有異常,隱遁分身,雙眼打開時光道,看見沈書音追著一個10歲模樣的小女孩進了觀音廟。“夢爺,你剛進來時,可碰到什麽異常?”
“沒異常,就閃了道白光...你這身衣著和發型不錯。”夢爺隻顧看韶華的條紋西裝、蓬鬆層次燙卷的棕色短發,及腕上的表。
“沒時間陪你玩,我先走了,您自便。”流光一閃,韶華無了蹤影。
—觀音廟—
沈書音與小女孩正跪拜著觀音娘娘。白光一閃,韶華站在了沈書音身邊,一聲不吭,把她拉起身正要走,沈書音拽停了一下,向韶華示意那跪著的女孩。
韶華細看,小女孩著泛白藍衣紅褲,打著三處補丁,穿一雙小花鞋。虔誠地跪著,仰望著觀音像,默默流淚,臉上盡是淚痕斑駁,“她就是徐遠夢。”
“嗯,我知道。你把我剛好丟進他們家了。你猜我看到什麽了?那書裏盡沒寫的。”
沈書音看韶華沒出聲,說道“天剛亮,我看見她媽用二八自行車,載著滿滿兩框子青菜,正準備出門。她爸衝出來攔著,非要她媽給錢,才肯放她媽去市場賣菜。結果她媽沒錢給,她爸把她媽打了,她媽勉強頑抗,菜糟蹋一地,她們三兄妹站門口看著。實在拿不到錢,她爸嚷罵著出門了。她媽紅著眼睛收拾一下菜,踩上鳳凰車走了。”
沈書音又瞄了一眼韶華,繼續說,“徐遠夢的奶奶看兩夫妻一走,花了半個鍾咒罵這兩夫妻一大早就打架,不顧孩子,光顧自己,早餐也不做。接著煮了個雞蛋湯給徐遠夢五歲的弟弟吃。徐遠夢的哥哥沒早餐吃,發火,端起碗裏的雞蛋丟到遠處草坪去了。弟弟沒得吃又被嚇到就哭了,於是徐遠夢奶奶就拉著弟弟出去。隻留下這徐遠夢和她哥哥,他哥火氣沒法出,使喚徐遠夢去做早餐。結果,徐遠夢心裏也有氣,不肯煮,於是她哥哥把她推倒在地,用雙手死死掐她的脖子,叫她去死了,徐遠夢居然連手都不會還一下。”
“所以,你跟她跑來這裏......”
“嗯。”沈書音看著韶華點點頭,“你說,如果你像她的遭遇,在這跪拜觀音,你會祈禱什麽?”
“我不跪拜神佛。我的膝蓋沒為誰曲跪過。”
“那一年四季這麽多佛誕節,你們家不禮祈神佛和祭天嗎?你連神佛都不放在眼裏。難怪連地府都不收你。”沈書音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鬼不是最怕神佛的嗎?這韶老鬼怎麽能進得了觀音廟這莊嚴大殿的?難道他做鬼幾千年成魔了?所以連佛光廟宇都不懼怕,那我不是要被他羈押一輩子脫不了身。
韶華端了一眼沈書音,心裏也想知道,徐遠夢現在許些什麽請求,於是眼睛輕眨幾下,女孩周圍的空氣圍浮著許多金色的字。“觀音娘娘,讓我快點長大吧,我想做大人,不想做小孩了。我想有錢,我想離家,去我想去的地方,做很多我想做的事.....”
這一刻,沈書音又不知從哪弄來的糯米、大蒜頭、五帝錢、黑狗牙、全撒韶華身上,最後潑上了一瓶水狀液體,手上又端一麵八卦鏡照對著韶華,才算了事。心想,這回總能有一樣收服老鬼吧?
韶華被沈書音這些沒來由的舉動攪暈了,閉目壓抑著心裏的火氣,現場空氣冷凝了許久,這丫頭皮子就這麽喜歡玩這些?“你鬧夠了沒有?怎麽有股尿騷味?”
“啊吖嗄——救命啊!!!”沈書音嚇得扔掉了手上的袋子和瓶罐,跑到柱子後躲藏起來。這韶老鬼,咋連童子尿治都伏降不了他,怎麽辦?回去了叫沈秋姑姑請**師試試吧。
夢神周公正巧追來了,“嗬嗬,這邊大放天明,那邊盡已深夜。時間郎你不要轉換太快,我很難追上你。這時光一下倒退二十多年,你看我跑得氣喘籲籲的.....”
沈書音在一旁看得懵:正流(行)款潮(帥)老爺子!他又是哪門子的鬼?一個都這麽不好對付了。現在是兩個,真走黑運了。什麽時間郎?
“你不就是想幫夢姬嗎?我準備把她拉下賭桌,回神界。這賭約,結束了。這夢,該醒了。我們目的一樣,幫我,就是幫你自己,也是幫夢姬。”
“你參合進來攪局,你覺得你是在幫夢姬。”韶華帶上沈書音一閃身如流光消失了。
“聰明神不賭博,她認輸也不為輸。”周公拿出一小巧翠綠羅盤,羅盤變大綠光環繞,周公坐上,跟追進時光道。
—南西涼街道—
夜街上,沈書音跟著韶華一並走著,不明白韶華在尋著什麽?仔細看這夜街,印象裏書中無記載。她一路走一路低頭翻著書頁內容搜尋,一下撞上了韶華的後背。“啊——!”一時困惑,伸手對韶華的後背試探地摸著、按壓著,有肉感、有骨頭、是溫暖的、好像還有心跳聲,不對,哪不對了?
“摸夠了嗎?”
沈書音嘿嘿訕笑,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話,尋聲看去,正見左前兩米街邊角,徐遠夢窩坐在地上,竟看著一個渾身髒汙,破衫赤腳,頭發蓬亂的傻癡瘋女淡淡地笑,而傻癡女在抓地上兩個快餐盒裏的飯菜吃著。
“......喜歡吃就好,反正我吃不下,丟了浪費.....”
這傻癡女,一邊開懷地吃,一邊傻笑點頭,偶爾抓一下頭發,又抓一下衣服。身上全是飯粒子。飯菜吃完,又哼兒哈兒傻笑,將拿著泡沫飯盒重複著撕爛的動作,撕到很碎。然後,將油膩菜汁的泡沫盒碎子,撒到徐遠夢身上頭上,甚至還塗塞到徐遠夢嘴上,徐遠夢也不生氣,把泡沫弄掉,跟著嘴角上揚。
徐遠夢手機響了起來,母親打來的。“遠夢,康迭遊說你卡裏還有一萬塊錢。他在找你爸要錢,我跟你爸哪裏有錢給他。我們在建房子給你哥。錢都是借的你大外公跟你外叔婆的。”
“媽,你就問他一句。我卡裏有沒錢他比我都清楚。早年,我有一分錢,也塞兩分給他花。這兩年塞得少些了,但也沒虧待他。媽,你先幫我給他一千塊吧,以後我會還給你的。”
“哎,知道了。你爸已經給了他一千三。你也別操心了,休息好。你爸都說,這個女婿真是白搭,白送了個女兒,還白送了個外孫,還白貼錢給他。這幾年就沒得他半星點好。倒是知道找我們要錢,虧他有那臉皮。”
閨蜜方曉潔也來了電話,擴音裏傳出浪騰搖曳的笑,完全沒把遠夢的心傷放擱著,直說那混蛋男人早該丟棄,留著費力費氣。勸慰著遠夢到她東煌住處,也好陪個伴兒,好好休養,吃喝住不操心。
韶華眼含柔光,夢,我時間郎,一直都在。
徐遠夢起身往公園方向走,半夜街頭空曠,寒風吹著,除去街燈的孤寂,就隻有黑影的蕭條,這個冬天,不知道何時能過去。沈書音和韶華跟著徐遠夢,在夜街裏像癡傻瘋子一樣,孤魂野鬼地走了一夜。
天朦朦亮時,掃街的阿姨看到公園躺椅上,有個女人卷縮著,右手腕上割了個口子,流淌一手的血、和草叢葉子上血跡斑斑早已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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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書音醉書入瘋魔,姑姑怒火燒沈園;
萬神園會皆陰謀,夢姬當年神賭約。
Hi,喬喬早早來赴約了。更了兩篇,收到兩位良人的祝福,開心比暖心星、謝謝書友、兄弟姐妹、同道中人,喜歡你們來訪、砸鑽、留言、砸票票、華山論劍也是可以的哈,總之,每天都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很知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