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麻煩(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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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燒魚,宮保雞丁,鹽水蝦,糖醋排骨……

    雖然生前事記不得多少,但手藝並沒有生疏,君渙離有條不紊的把生的食物投進鍋裏,弄成熟的裝盤。

    君七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君渙離,“阿離小姐想來是經常下廚了。”

    “在小城的時候,鄰居有什麽家宴,我都會去幫忙,可惜……”君渙離沉默的轉身,又把另一種食材灑進鍋裏。

    這種安靜卻讓君七想起了棣城被屠城的事情,以為君渙離是在緬懷故人,忙安慰道,“老奴剛才聽說,國君已經派人去緝拿作亂的妖物,想必很快就能落網,逝者已遠,阿離小姐節哀才是,否是家主也是要心疼的。”

    逝者已遠……君渙離聽見這話古怪的勾起唇角,隻不過是背對著君七,並沒有被發現。

    “請問管家,君家有多少人?我算算大概要做多少食物,少了或是浪費了可就不好了。”

    君七不愧為君家的老管家,剛才已經聽君訾山派來的小廝說,君渙離的身份沒問題,想來今後就是要長住的,正好君渙離詢問,趁機提點一下君家的情況也是應該。

    “君家目前,算上還在繈褓裏的孩童,總共也不過一百八十九人,其中分家就有一百八十二人,本家血脈包括家主在內不過七人,都是家主的家眷,阿離小姐自然是隻和本家的人一起用飯的。”

    “原來如此,隻是聽說君家也是大家族,為何人丁如此單薄?”

    人族除非如她一般丹元損毀,都是能夠修煉靈力的,修為越高,衰老的越慢,所以年過百歲之人並不少。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中,不乏年長持重的人操持,並且注重發展本家血脈,分家隻是作為本家附庸的存在,未免分家壯大奪權,本家的人數絕不會比分家少太多,加之修煉的資源緊著本家使用,在修為上比分家占很大的優勢。

    可君家本家和分家人數比例遠遠失調,連一般的小家族都比不上。

    君七歎了口氣,“十年前老家主下令退隱朝堂,君家的各方勢力都被打壓,隻能整攏人員入津安城,勉強在津安站穩腳跟,隻是五年前仲宇國君入主皇宮,君家的地位就不太好起來了。”

    位於九州中的荊州,也就是曾經的封國,如今的晁國,七大君王割據領土時,七君之一的撫澤君王占了這塊地兒,而與撫澤君王共戰沙場的開國大將君長戟,是君家的初代家主。

    和撫澤君王是睡過同一個帳篷的袍澤。

    因著建立封國的開國功勳,君家剛剛崛起,就一躍成為津安城勢力最龐大的家族之一,而改朝換代到了晁國,君家雖然早就遠了朝堂,但和前朝的關係不可謂不近。一朝天子一朝臣,大部分與君家有關係的勢力看得清楚,紛紛對君家敬而遠之,生怕新任國君因為他們與君家有聯係,挑毛病說仍顧念著前朝。

    君家也為了不被國君忌憚,刻意分散了自家的力量,剩下的一百多口人,說是分家,其實都是和本家血緣較近的殷親。

    君渙離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乖巧道,“管家,飯菜都做好了,也到了開飯的時候,著人上菜吧。”

    飯菜在廳堂擺齊,君訾山就迫不及待的給君渙離介紹君家的人,也就是他的家庭組成,正妻沈氏與妾室劉氏,兩個兒子君涸和君桎,兩個女兒君尋和君覓。

    君渙離微笑見禮,和七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君訾山是想和自家侄女多說幾句,但想到旁邊還坐著一位大人物呢,不敢過多表現,看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對薑玄恒道,“上卿大人請先入座。”

    薑玄恒盯著桌子上的紅燒魚,“今日是本上卿在君家主這裏蹭個飯而已,不用客氣照顧。”

    說著,選了個距離紅燒魚最近的位置坐下。

    這位都已經入座了,其他人也不客氣。君覓年紀最小,又是女孩子,拾起筷子夾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讚歎道,“哇,阿離姐姐做的東西超好吃,比明月樓的東西還好吃。”

    君涸最年長,麵無表情的瞟了妹妹一眼,“你去明月樓吃過東西?怎知那裏的味道好不好吃。”

    君覓最討厭大哥一板一眼的說教,吐吐舌頭道,“前段時間,津安城裏的擂台選拔賽,裏麵提供的點心就是明月樓做的。”

    君尋敲了敲君覓的腦袋,皺眉道,“別說了,快吃飯。”

    君渙離一直觀察著他們,聽見君覓提到擂台選拔賽時,君涸眼神明顯黯淡下來,不解的揚了揚眉,決定飯後打聽一下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君七沉著臉步入廳堂,掃了眼薑玄恒,又看了看君訾山,“家主,曲家來人了。”

    君訾山表情凝滯,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他們這時來做什麽!”

    君七拱了拱手,為難道,“來的人是曲家大小姐曲向晚,她說……說二小姐接了她的戰帖,卻遲遲不肯應戰,故上門邀戰。”

    君訾山利目橫向君覓,“孽女,跪下!”

    四個字夾著濃厚的靈力襲向君覓,嚇得君覓臉色一白,跪在了地上。

    “說,到底怎麽回事!”

    君覓咬咬唇,望了望沈氏和劉氏,沈氏和劉氏對望一眼,對君覓愛莫能助,“覓兒,你爹早就告誡過你不能惹是生非,尤其是不要招惹津安四大家族,你怎麽那麽不聽話,快點坦白說出來,讓你爹想想有什麽解決辦法沒有。”

    君覓聽母親都那麽說了,忍不住嗚咽起來。

    “你哭有什麽用,有話快說。”君涸皺起眉頭,轉而對君尋道,“她說不出來,你身為姐姐也不知道麽?”

    君尋歎息一聲,也跪在了君覓旁邊,“爹,不關妹妹的事,是我的錯。”

    “三天前的擂台選拔賽,女兒抽中與曲家少爺的對戰,女兒見曲家少爺有地階二元層的修為,而女兒隻有地階一元層的修為,便使盡全力,誰知曲家少爺的修為多為藥物堆砌,不如女兒的靈力醇厚,被女兒一腳踢下擂台,斷了兩根肋骨,曲向晚便下戰帖給女兒,要為兄長報仇,女兒沒有接,被曲向晚諷刺了幾句,覓兒不服氣,就替女兒接下來了……”

    君訾山瞪著低頭不敢看她的君覓,“你既然敢接,怎麽不敢應戰啊!”

    君覓從懷裏掏出一張紅箋,哆嗦得遞給君訾山,“不是女兒不敢應,若隻是尋常決鬥,縱然是不死不休的生死戰,女兒也絕不會退縮,可是,可是……曲向晚太過分了,戰帖上寫,輸了的人,要喝了融丹水,還要將蒼絕大街上的商鋪拱手奉上!”

    君訾山看著戰帖上的內容,咬牙道,“這曲家,根本就是看上了咱們的商鋪,你接戰帖的時候不考慮清楚,現在,你說要怎麽辦!”

    “怎麽辦?我來告訴君家主該怎麽辦!”郎朗的女聲從廳堂門口傳來,少女身著鵝黃色色裙裝,揮動著鞭子,纏在君家分家的一個人腰部,從外甩在了廳堂的餐桌上。

    桌上的碗碟嘩嘩落地,乒乒乓乓一陣碎響。

    在場最淡定的非君渙離和薑玄恒莫屬,君渙離是因為尚未看清這些人的關係,不能輕易打攪,擔心萬一影響了什麽讓君訾山為難,而薑玄恒則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就是來蹭飯的,無論多吵鬧,一直在認真的剝刺吃魚,直到曲向晚的一鞭子,魚也摔在地上,吃不上了。

    白衣皎皎濯濯翩然離了餐桌,沒讓潑在地上的菜湯冷炙沾在身上。

    曲向晚在給君家眾人仍去一個下馬威後,自然注意到了薑玄恒,傲氣的眼神立即融化成水,閃閃發亮的跳到薑玄恒身前,“上卿大人,你居然在這裏!”

    薑玄恒用靈力運氣把剛到自己麵前的曲向晚推離自己,眼睛盯著地上的魚的殘屍。

    他不習慣陌生人靠太近,何況還是毀掉紅燒魚的罪魁禍首。

    曲向晚沒料到這一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嘟起嘴巴站起來,“上卿大人摔疼人家了。”

    薑玄恒還是盯著地上的魚不動。

    君覓見狀忍不住抿嘴偷笑出聲,被君尋一個眼神製止了。

    曲向晚哼了一聲,從袖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才接著之前的話題趾高氣昂的對君訾山道,“讓君覓喝了這瓶融丹水,再把君家在蒼絕大街上的商鋪地契奉上來,此事就了結了。”

    君覓憤憤,“我又沒輸,憑什麽!”

    “嗬,”曲向晚冷笑,“不敢應戰豈不是自動認輸,何況我曲向晚上品丹元,如今地階四元層的修為,憑你下品丹元才人階七元層的修為,打得過我?”

    君渙離默……

    融丹水,對人族修煉者而言是一種劇毒,因為隻要融丹水入體,直接作用於丹元,將丹元溶解,靈力修為散盡,沒了丹元,也再也無法修煉。

    曲向晚是想讓君覓變成不能修煉的廢物,還想取得君家的商鋪。而看君訾山的表情,還是想和曲向晚討價還價,想要保住君覓和商鋪。

    君家再怎麽也曾經輝煌過,什麽時候變得卑微到一家家主,要向另一家的小輩妥協了?

    眼睛微眯,君渙離從在旁觀望的地方走到君訾山身邊,拿過他手裏的紅色戰帖,含笑對曲向晚道,“曲向晚小姐,可否聽我一言?”

    ------題外話------

    君渙離:我的存在感為何如此薄弱?

    某陽:因為你還很弱……

    薑玄恒:這個女人把阿離為我做的魚摔在地上,還想幹啥?

    某陽:因為她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