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鬼母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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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氣勢徹底讓紫秋慌神了,“你是地府的鬼差?”

    穀寒搖了搖頭,舉著仙劍朝紫秋靠近了一步。

    “那你是何人,為什麽居心不良想上燕然山,又為什麽要加害於我?”

    “哼!本天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白林鎮五鬥米道傳人張穀寒是也!”若是有胡子,穀寒吹胡子瞪眼的倒也嚇人,徹底將欺軟怕硬的紫秋給震懾住了,早忘記了身下的疼痛了。

    “你你你,你是人間的天師!你別過來!”

    “我不過去,難道讓你過來,好,你若是乖乖的過來,我就不過去了。”穀寒又往前跨了一步。

    “別別別,你再過來老娘就跳下去了。”紫秋指了指陰河,大有一番慷慨激昂地跳河的氣勢。

    “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倒是跳啊。”

    紫秋糾結了片刻,忽然撐著身子起身了,“嘿嘿,天師娘娘饒命,小的微不足道,您就當放個屁把我給放了,您不是要上聖女殿麽,我這就帶您去聖女殿。”

    “不勞煩您了,我已經知道路了。”

    “不!你不知道路,就算知道了,前途也是陷阱重重,沒有我引路,就算你是天師你也逃不出去。”

    死到臨頭了,這口氣還真硬,不過對上了穀寒的怒目,紫秋立馬又軟趴趴地蔫下去了。

    這還是在下枯井前的不可一世的紫秋姑姑麽,看樣子簡直比神棍還神棍,老實說,穀寒都懷疑她是不是真是九子鬼母的坐騎了。

    九子鬼母真這麽缺坐騎?

    “天師娘娘饒命,我說實話我說實話,前些年我也隻是在聖女殿內聽值的一個小鬼婢而已,機緣巧合下見過鬼母娘娘幾次,有一次鬼母娘娘心血來潮忽然想遊雪了,卻苦於無坐騎,當時我在身邊便化身代勞了…”

    穀寒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原來事實是這樣的。

    “那後來呢?”

    “再後來鬼母娘娘忽然性情大變,將殿內聽值的鬼仆們全都遣散了,對外宣稱說,潛心修煉閉死關,但,但…”

    “但什麽,快說!”

    紫秋立馬渾身一顫,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了,“但鬼母娘娘好像離開了燕然山了,隻是眾鬼們閉口不提而已,到如今,已經足足有二十二年了吧。”

    二十二年!這真是個微妙的數字,二十二年恰好不正是穀寒的年歲麽?看來九子鬼母真的準備奪取穀寒的**啊!處心積慮整整二十二年啊…

    “天師?我可以走了麽…”看得穀寒發呆,紫秋忽然叫喚了一句,有穀寒剛剛露出的那一手,借紫秋十個膽她都不敢在穀寒麵前偷溜走的。

    “你要走去哪裏?”

    “我不是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麽?”

    “也是,不過我幾時說過要放過你!”穀寒麵帶寒酸,興許是被陰河凍著,興許是她早早生出了必殺紫秋的心。

    這一刻驚蟄仙劍在穀寒的手中閃著寒光,嗡嗡作響怕是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你你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紫秋徹底慌了,不管穀寒先前有沒有說過放過她的話,紫秋一口咬定就是有,畢竟正派人士不是好麵子麽,言出必行這麽說還有機會逃出升天的。

    但這招對於穀寒來說貌似沒什麽用,激將法而已,穀寒正邪同修,體內的元嬰自打融合之後便化作了詭異的黑白二色,非常和諧的交融在了一處。她順心而行,又豈容紫秋興風作浪、信口雌黃、胡作非為呢!

    蛇鬼紫秋她是殺定了!

    “慢慢慢,天師娘娘且慢,我有好東西孝敬您。”穀寒一步步的踏來,早將紫秋的小心肝踏得血肉模糊了,她靈機一動忽然將堆成山的冥錢給拋出來了。

    奈何穀寒根本不為之所動。

    “還有還有!”紫秋衣袖再一揮,從冥錢的左側堆起了一座銀山,又堆起了一座金山。

    這下子死人垂涎的和活人垂涎的就都有了,就看穀寒如何抉擇了。

    嘖!生前的紫秋還真是斂財有道,是個地地道道的守財奴,這堆成山的金銀死後都得帶到陰界來,不過又有何用呢?

    穀寒麵不改色,再往前一步,抬著劍就能斬殺紫秋了。

    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紫秋終於反應過來穀寒吃硬不吃軟了,殊死一搏興許還能有魂兒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白林鎮道鋪?要是讓她出去了,她絕對放一把陰火把道鋪給燒了!

    紫秋的手中頃刻間變化出了兩把尖勾兒利劍,猛撐著軀體朝著穀寒絞殺而來。

    猝不及防下,這來勢洶洶的倒嚇得穀寒一跳,心裏暗念到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即便是紫秋偷襲,她也討不到什麽好處的。

    隻見穀寒隻一劍便將偷襲而來的紫秋揮開了!

    紫秋手中的兩柄利劍觸碰到了驚蟄仙劍,摧枯拉朽頃刻間斷作了兩節落入陰河之中逐漸消散。

    什麽叫做削鐵如泥?這便是削鐵如泥!

    紫秋已經站在了穀寒的麵前,頓時抬著頭愣愣地望著穀寒,她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她這是往火坑裏跳啊!

    陰河之水,潺潺不斷,透著一股寒氣,此時的叮咚聲響不斷在地下溶洞內來回蔓延,倒也顯得靜逸。

    穀寒再次舉起了驚蟄仙劍,這一劍要是送了出去,可以直接將紫秋的腦袋砍飛從而使她魂飛魄散!

    然而就在此時,平靜的河麵之上忽然慢悠悠地卷起了一個小漩渦,兩秒鍾的時間漩渦逐漸擴大,迅速擴散至整個河麵,**隨即翻滾咆哮,巨浪翻湧,與之前的景象天差地別。

    本來是個逃脫的好機會,不過此時的穀寒與紫秋都愣在了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給嚇到了。

    莫名其妙的威壓頃刻間壓在了穀寒與紫秋的身上,不禁讓穀寒緊握著驚蟄仙劍的手鬆了鬆,久抬得胳膊倒有幾絲泛酸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有厲害的東西要降臨了,她得趕緊將紫秋滅了才行!因為來者很有可能是來搭救紫秋的。

    穀寒再次集中了注意力,咬著牙奮力推送出了這勢在必得的一劍!

    然而就在此時處於**水漩渦中心處忽然騰起了一條水柱,瞬間化身成了一條四爪水龍,緊撲著穀寒而來。

    “娘親小心!”

    本揮向紫秋的仙劍忽然在半空之中偏轉了方向抵擋在了水龍前方,一股子力量直接將穀寒甩飛了幾步,半跪在了地上。

    等到穀寒再定睛細看時,竟發現這條水龍層層將紫秋環繞在了中間。

    來者果真是來搭救紫秋的!伴隨著四爪水龍的現身穀寒想要斬殺紫秋已經沒可能了。

    估摸著紫秋魂不該絕,穀寒便不再糾纏於這一茬了,來者洶洶,眼前還有更大的難題等待著穀寒呢。

    然而場上的情形再次發生了變化!

    四爪水龍掃了穀寒一眼,忽然張開血盆大口低下了頭,一口便將紫秋吞入腹中,而後再次掃著龍尾騰空而起,鑽入陰河的漩渦之中。

    陰河之中的水漩渦在這一刻忽然停止了旋轉,如一道水雷炸裂開來,炸出了水花迸向四周。

    驚蟄仙劍再一次脫離了穀寒的手中,在穀寒前方化身成了赤霞盾,護住了穀寒的身軀,阻擋了**的侵襲。

    **足足肆虐了十秒中後,終於回歸了平靜。

    穀寒將重新變化成的驚蟄仙劍倒握在了手中,再次定睛朝**處望去,預感著又有什麽東西要降臨了。

    因為從之前便有的威壓直到現在都還存在著,壓著穀寒身子猶如千斤重。而這股子威壓絕對不會是那條四爪水龍的,宿主的修為隻會是比水龍強上成百上千倍!絕對不是穀寒能夠匹敵的。

    終於在穀寒的眺望下,**的河麵完全恢複了平靜。

    而後竟從**之中慢慢懸浮出了一位悄無聲息的女子!

    最先露出水麵的是女子那滿頭烏黑秀發正欲如瀑布般宣泄,卻中途被一支木製步搖別著,瑤瑤盤起,端莊大方。

    而後是她那件黑白相間頗為搶眼的羽鶴鬥篷,將她的身子遮了嚴實,慢慢的脫水而出,卻不沾染一絲水花,猶如出水芙蓉懸浮在了水上一米之上,麵對著穀寒。

    這位女子竟是之前在絕命峰聖女殿前看雪的女子。

    穀寒並看不見她的長相,隻因為在女子的臉上正帶著一個木製全封閉的白皙麵具,未留一孔。麵具之上描畫了一張五官精巧的臉龐,細長柳眉彎彎上挑,眉娥之間一點紅珠,往下是一雙極其逼真的吊梢雙眼皮的眼睛,盈盈臥蠶,極具魅惑,若不是這雙眼睛不能夠眨眼,穀寒都懷疑這雙眼睛是長在麵具之上,足以以假亂真了。

    而再往下的秀鼻、紅唇俊美無比,更是無法挑剔。整張麵具套在了女子的臉上無不彰顯著一個字——妖!真是妖冶的太過詭異了,讓穀寒不得不提防。

    而自打麵具女子浮出水麵之後,穀寒身上的威壓便消失了。

    穀寒並不知道來者是誰,是敵是友,隻知道此女子修為了得,適才召喚出的四爪水龍將紫秋帶走了,但不確定她是救走了紫秋還是讓紫秋魂喪四爪水龍腹中。

    然而更讓穀寒感到吃驚的是,這位麵具女子不顯山不露水卻從陰河之中冒了出來!

    要知道幽冥**可是極寒之物,穀寒之前落入水中身體直到現在都還陰寒刺骨,而麵具女子倒好,反而從水裏現身,事後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由此可見她的修為之高深,定是燕然山上的某尊陰神無疑了。

    而且伴隨著麵具女子的出現,穀寒的靈魂忽然竟生出了一種親切的感覺,看著女子就好像是個熟人無疑甚至還要更加親昵。

    這種感覺極其詭異,穀寒很快將其甩到腦後了!而穀寒也漸漸猜想著,眼前這一尊陰神**不離十便是九子鬼母了!

    無怪她能夠牽引著穀寒的鬼魂,畢竟穀寒自打出生起,九子鬼母便附身在其身上,至今已經整整二十二年了啊!

    如此想來不親切才怪!

    盡管已經猜到了對麵的陰神十有**便是九子鬼母,穀寒沒有想到與她這麽快便能遇見了,這一刻穀寒卻是十分的坦蕩,絲毫沒有緊張之感。

    該問的話還是得問,於是穀寒最先開口了,“你是誰?”回音在地下溶洞內來回飄蕩。

    然而密不透風的陰神衣袂都不帶動一下的,卻發出了與穀寒一模一樣的聲音,“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麽?”

    穀寒挑眉一驚,從聲音之中也能知道個大概了,原來此時出現的麵具陰神竟然真的是九子鬼母。

    “我要怎樣做,你才能離開我的肉身,不再糾纏於我!”這句話穀寒憋在心頭二十二年了,今天終於可以問出口了。

    然而回答穀寒的卻是九子鬼母的輕蔑一笑,“離開你?我可舍不得的。”

    “如此,我隻能將你斬殺了!”

    口出狂言!穀寒此話說出口,就連自己的心中都是一跳,卻更加的堅定了!

    努力的提升修為,冒著風險下陰界,目的之一不正是要尋覓九子鬼母的蹤跡麽?現在既然遇見了,又豈有退縮的道理。

    此時,穀寒一定要抹除自己身上九子鬼母留下的印記,擺脫自身的九陰之局。

    然而九子鬼母卻仰著頭嘲笑出聲了,“哈哈,果然是個狂妄的女子,修行了《猖狂訣》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笑過之後,九子鬼母緊接著說道:“那得等你修入地仙境再說了。不過也罷無論你現在有沒有本事斬殺我,我都要與你試上一試,看看你究竟成長了多少,有沒有資格讓我繼續留在你的體內。”

    穀寒聽得咬牙切齒,早已經按耐不住了,這九子鬼母說話還真是氣人,才兩三句話便將穀寒給激怒的!講得九子鬼母願意留在穀寒的身上,就是九子鬼母的恩賜、穀寒天大的造化了一樣,殊不知九子鬼母的任性給穀寒帶去了多大的困擾呀!

    既然命運讓穀寒提前遭遇了九子鬼母,穀寒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霎時間驚蟄仙劍上的仙氣最大程度的外放,在陰河岸邊潮濕的地帶竟然還能揚起一道飛沙,在穀寒身邊早就沒有常理一說了。

    穀寒捏著法訣,早一步踏上半空之中,提劍斬向了九子鬼母。

    陰河之水頃刻間再次洶湧澎湃,伴隨著穀寒劍襲已至,終於見著九子鬼母從披風之中伸出了一隻白皙的秀手,朝下勾了勾。

    一道水柱衝天而起,擋在了穀寒的眼前,重新幻化成了四爪水龍的模樣,栩栩如生。龍須有節奏地擺動著,一陣龍吟聲頃刻間響徹天際,震得溶洞轟轟作響。

    而穀寒並沒有停止攻擊的勢頭,等到四爪水龍再次出現的時候,穀寒一劍斬在了龍頭之上,猶如打在了棉花之上陷進去三分,卻看四爪水龍絲毫沒有損失!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敕!”穀寒本想抽回仙劍,卻發現仙劍被牢牢地卡住了,再拔不出三分。

    穀寒一怒之下念了法訣,忽然咬破了舌尖,雖然不是肉身沒有血僅有一口最甚的陽氣噴在了龍頭之上。

    她才不相信陰界真的有龍呢!

    果不其然,四爪水龍經受不住天師陽氣,立馬顧不得禁錮住仙劍了,穀寒以退為進,定定著望著水龍的龍頭之上冒起了青煙,仰天咆哮。

    穀寒再不遲疑,翻轉著驚蟄仙劍,一劍揮出,正中龍頭之上。

    悲慘的嚎叫聲再次傳出!穀寒一不做二不休竟又朝前一腳踩在仙劍劍柄之上,將整把仙劍的劍身都沒入四爪水龍的體內!

    隱約有股燥烈之氣傳來,穀寒警覺猛地朝後倒退!

    水龍的龍體竟迅速膨脹開來,終於一聲巨響炸開了,半空向四麵八方迸發而出的水箭勢頭正猛,若是不慎一定會被紮成刺蝟的!

    千鈞一發之際,穀寒鬼體化了!

    赤霞仙衣的防禦仍在,而水龍爆炸的氣勢直接將穀寒衝上了岸邊,倒在一旁,耳朵轟鳴身體瑟瑟發抖。

    隻見陰河的水中央,九子鬼母仍舊懸浮著,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而仙劍伴隨著水龍的爆照,沉入陰河之中,竟與穀寒暫時失去了聯係。

    穀寒咬著牙極度不甘心的起身了。

    “穀寒,你還不夠資格,現在就連靠近我的法相你都做不到的。”

    言罷,九子鬼母忽然撐開了雙手,舉過頭頂,露出了披風之下通身樸素的輕薄黑紗。

    伴隨著九子鬼母的舉動,她的腳下**再次進行了順時針旋轉,此刻竟有九道水柱旋轉著衝天而起,於半空之中再次幻化成了四爪水龍的模樣,將九子鬼母眾星拱月環繞在了中間。

    僅一條四爪水龍就讓穀寒受傷了,現在又在九子鬼母的身側出現了九條水龍。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召喚水龍隻是九子鬼母的一個小法術而已,穀寒連這個都破解不了,又談何斬殺九子鬼母呢?

    “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你別再反抗了,我留你一條性命,你趕緊回到陽間去吧。”九子鬼母的聲音冷冰冰的,絲毫聽不出感情。

    而穀寒卻是極度的不甘心,難道就這麽回去了麽?

    在邪神九子鬼母的麵前,穀寒充其量是隻會蹦躂的螞蚱而已,再這麽不自量力下去可就真沒命回去陽間了。

    ------題外話------

    該不該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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