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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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月天見女兒還要撒嬌,臉色一板,正色道:“學武功哪有什麽捷徑,隻是時間加汗水而已。”

    黃衫少女嬌笑道:“一身臭汗難聞死了,我有爹爹和表哥保護,才不稀罕跟人爭強鬥勝呢。”轉身又將紀紅綾的手拉住,道:“即使你們不幫我,紀姐姐也不會袖手不管,咦,你的臉怎麽紅了?”

    紀紅綾進入屋中,與蘇曼卿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去,心裏七上八下,不由得想起二人在絕穀中相處的一夜,臉上竟隱隱有些發燒。聽到黃衫少女如此一說,忙甩手道:“瑾妹別胡鬧,有客人在這裏。”

    蘇曼卿從離家之時,便時常想像著洪家小姐的模樣,此時一見,竟是如此美貌,不禁心花怒放。他不敢一直盯著對方,隻看了一眼,便轉頭望著牆壁上的書畫,但耳朵裏卻充滿了洪瑾的嬌聲笑語,仿佛世間再沒有比這裏更好聽的聲音了,一時竟忘了身在何方。

    忽覺有人扯了一下衣襟,隻聽紀紅綾道:“洪伯伯,這壁上的書畫都是您的手筆吧?”洪月天點頭道:“塗鴉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隻能自娛自樂,以解煩悶。”

    紀紅綾笑道:“怪不得蘇少俠看得這般入神,想必洪伯伯在這上麵凝聚了不少心力,所以才會引人入勝,連旁人叫他都不知道。”

    洪月天臉現歡愉之色,說道:“曼卿,原來你也愛好書畫。”

    蘇曼卿暗叫:“慚愧。”說道:“晚輩隻粗識幾個字,很難體會其中的奧妙。”心想:“如果被人知道我並非在認真看字畫,心思隻在洪姑娘身上,那可真要丟大人了。”想到這裏,不禁對紀紅綾暗生感激。

    洪月天微笑道:“隻要喜歡便好,看得多了,其中的好處,你自能體會。”蘇曼卿道:“多謝洪伯伯教誨。”

    那青年見蘇曼卿一本正經的樣子,似笑非笑的道:“是呀,這書畫真有魔力,表妹你最好少瞧幾眼。”洪瑾奇道:“為什麽?”那青年道:“小心把你吸進去,別人拉不出來。”洪瑾哼了一聲,道:“我才沒那麽無聊。”

    蘇曼卿大窘,臉漲得通紅,他此時才發現,洪瑾自始至終都沒向自己看上一眼,心裏不禁有些難過,暗道:“早知道我便換一身衣服上山,如此模樣見人,確實有些不恭,也難怪洪姑娘生氣。”

    紀紅綾見狀,對那青年不甚滿意,輕輕的道:“昔年孔夫子在齊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可想其當時的心情有多愉悅。我想同理而言,書畫與聲樂,雖屬小道,畢竟有可觀之處。”洪月天頻頻點頭,讚道:“紅綾侄女果然見識不凡。”

    紀紅綾笑道:“並非侄女多有見識,我也是聽爹爹說起的,覺得有些道理,一時便記住了。”洪月天歎道:“紀兄學究天人,兼善文武,什麽都是一等一的,武林中這樣的人不多呀!”

    蘇曼卿心想:“原來紀姑娘家學淵源,但她也的確聰明,想那紀老英雄定然更是了得。”

    紀紅綾道:“我爹常說,當今武林中能讓他佩服的,也隻寥寥數位,而洪伯伯便是其中之一。他還說您的雲霞劍法已經登封造極,可進三甲之列。”

    洪月天心中歡喜,微笑道:“能讓紀兄瞧在眼裏,洪某可是三生有幸。”心想:“紀長卿自負奇才,乃一磊烈丈夫,眼界極高,想不他對我的劍法如此讚許,還真是出乎意料。”

    洪瑾見紀紅綾侃侃而談,美目流轉,輕笑道:“紀姐姐什麽時候學得這般夫子模樣,爹,你瞧瞧,她像不像一個女夫子?”

    洪月天道:“紅綾可比你好學多了,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可不許再胡鬧。”話鋒一轉,正色道:“這位是蘇曼卿蘇家哥哥,他的義父與爹是朋友,曼卿以後便在山上住下了,有什麽事情,你要多加照顧。”

    蘇曼卿剛欲說話,洪瑾把臉一扭,說道:“爹爹,你剛才說的什麽青龍,白虎的,是什麽意思?”洪月天冷冷的道:“你也關心這些?”

    那青年是洪月天的外甥陶青嶽,見舅父臉現不悅之色,忙道:“不隻是表妹,青嶽也想知道。我想蘇兄弟肯定也等著聽舅父的下文。”說著,看了一眼蘇曼卿。

    蘇曼卿心知其意,問道:“世伯所說的那四人,除了青木道長,其餘三位前輩是何許人?”

    幾人如此一說,洪月天臉色稍緩,沉吟道:“既然你們也想知道,聽聽也無妨。”他手撚須髯,思索片刻,緩緩的道:“劍之在左,青龍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鉤之在前,赤鳥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飾也。”

    洪瑾假意捂住耳朵,笑嘻嘻的道:“爹,你又在背書。”陶青嶽擺手道:“表妹。”示意她不要插口,洪瑾朝他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洪月天繼續道:“青木祖師武功最高,年紀也較長,是以仗劍懸龍,人所共服;身佩朱雀環的前輩人稱神火,姓夏,雙名天長;蕭公圖剛烈弑殺,刀掛白虎玦;元溟多智,屬帶玄龜。這四人相交莫逆,親於兄弟,為時人所讚賞。”

    陶青嶽年紀較長,與武林中的掌故也比蘇曼卿等三人知道的要多,聞言大奇,問道:“三位前輩既然與青木祖師齊名,想必也是武學大家,但為何後世在江湖上並無這三家的一點音訊?”

    洪瑾撇嘴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三位前輩雖然是高手,但後世子孫不爭氣,最後一代不如一代,以至於默默無聞,成為鄉野鄙人了。”

    紀紅綾眉頭微蹙,猶豫道:“瑾妹說得雖然有道理,不過一百多年間,子弟何以衰微至此?”洪瑾冷笑道:“怎麽不至於此?如果隻是鄉野村夫,牽牛牧羊也就罷了,最怕的是有些人上無片瓦遮風,下無寸土立足,變成個到處遊走的要飯化子,那才丟祖先的臉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