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擂台之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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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雀花,暗部,隱衛。一支注定不會有人銘記的部隊,整個金雀花,知道暗部的人,不超過十個。

    這支部隊始於金雀花“龍穀之殤”事件。大陸上的龍族,在“勞倫特”時代之前數量還是很可觀的,但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在“勞倫特”成為人類第一名神階之後,龍族的數量似乎就開始銳減,直到現在,大陸上的龍族就僅僅存在於卡瓦尼亞斯的龍穀裏,並且數量極其稀少。有人曾經猜想過“勞倫特”所禁錮住的域外魔物裏,是不是包括了龍族?但這一說法並沒有成為主流,因為在“勞倫特”時期之前,人族飽受域外魔物的侵擾,域外魔物從格瑞之森中心的深淵之門裏源源不斷的湧出來,擴散到整個大陸。但是龍族,作為同樣在世界之初就存在在大陸上的原住民,對人類並沒有太大的侵擾,他們甚至嚐試過和人類一起抗擊域外魔物。在這樣的推理之下,“勞倫特”把龍族也關進格瑞之森的說法便沒有了好的佐證——兩個種族之間和平相處,並且共同抗擊過域外魔物,在沒有矛盾和衝突的情況之下,對龍族的殺害顯得毫無道理。

    龍穀之中現在僅存的龍族大概在40頭左右,以屬性劃分為水、火、土三係,至於在《大陸異族錄》中所提到的龍族皇室——黃金巨龍。據說其最後一頭也已經在金雀花建校前幾百年的時間段死去了。

    那一屆金雀花的五年級畢業生們中的一行大約20人,包括15名戰係學員和5名法係的學員,他們把卡瓦尼亞斯裏的“龍穀”當成了自己的畢業遊曆目標。當時他們的導師覺得不妥還曾勸說過這群學生,但苦於找不到好的阻止的理由,最後也就隻能任他們而去了。

    這支“龍穀探險分隊”很快便乘船來到了卡瓦尼亞斯的龍穀開始探險,但卻在過程中出了差錯——他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一頭黃金巨龍的屍骸。

    據後來逃回來的幾位幸存者的口述,當時那頭黃金巨龍的屍骸躺在一座祭壇上,經過隊伍內的法師們的精神探測,祭壇方圓千裏,根本沒有任何一頭其他的龍的氣息,這種情況導致他們的想法出現了分歧。

    其中一些人認為應當給予這頭死去的龍以及龍族們尊嚴,在祭拜一番後悄然離去。但另一些人認為機會難得,應該上前去,看看那頭黃金巨龍,並且取下一些鱗片或者是其他東西——畢竟這是人類第一次見到完整的龍的屍骸,就算那些東西無用,也可以留作“龍穀之旅”的紀念。

    這種分歧使得探險小隊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支大概8人的隊伍宣布脫離探險小隊並轉頭離開了。而餘下的12人,在見到這種情況下也有些心虛,他們做出協商,決定不去碰那具黃金巨龍的屍骸而僅僅上前去觀察屍骸下的祭壇。

    這支十二人的小隊成員靠近祭壇之後,便看見了祭壇上古老而繁雜的龍語。他們之中沒有人修習了龍語,於是他們決定將祭壇上的文字拓印下來,帶回金雀花。

    就在他們拓印著這些龍語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一名戰係的學員不小心劃破了自己的手,鮮血滴在了祭壇上。

    於是,災難發生了——大地開始顫動,這種顫動初始時微不可聞,但卻越來越劇烈。而且,祭壇上那頭死去的黃金巨龍的屍體,也有了變化,那具屍體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解,並最終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具骷髏。而正當他們還沉浸在這種變化之中的時候,遠方傳來了龍族的咆哮,那咆哮聲中,滿含憤怒。

    最終的結果是,20人的探險隊伍,僅存3人。這三個幸存者活下來的原因還純粹是因為他們早早脫離了大部隊,去了海邊休整和準備起錨的緣故。

    這件事被金雀花得知之後,“暗部”便衍生出來了——金雀花覺得他們需要一支部隊對自己的學生進行保護,並提醒他們該做什麽與不該做什麽。暗部的成員一般都從那些畢業時成績一般的學生們中招募,不要佼佼者是因為暗部必須不為人所知。

    而暗部需要不為人所知的原因卻不是為了人族,而是龍族。暗部“隱”衛,專司為金雀花還在讀的學生們提供保護,但還有一支“影”衛,常年駐紮在卡瓦尼亞斯的龍穀之外。

    埃文晃了晃有些暈的頭,走出了還在發著藍光的魔法陣。這地方他也沒來過幾次,但這裏著實讓他覺得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僅僅來自於職業克製,來自於一個法師對刺客的厭惡。

    暗部“隱衛”,一群由清一色的掠影刺客組成的護衛隊。他們的隱匿之術出神入化,而他們對目標的保護,則通通來自於對威脅的消除。

    埃文走到主會議室門前,直接推開了門,他知道,既然賈斯汀在的話,主會議室的門通常都是開著的。

    推開門,埃文將會議室內的情況盡收眼底:會議室秉持了暗部一貫的作風,整個房間簡潔的不像話,空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裝飾,沒有盆景,隻有一張大大的會議桌。賈斯汀坐在正對著會議室大門的會議桌前的靠椅上,喝著一杯清水——他從來都隻喝清水。

    看見埃文坐在了自己對麵,賈斯汀說話了:

    “校長大人,好久不見啊。”

    若換作之前,埃文會願意和賈斯汀開一些玩笑話,畢竟他們這個年紀,當那顆驕狂之心已經冷卻了許久的時候,才會愈發覺得時間之珍貴,對於老朋友的調侃,也樂於接話並自嘲一番。所有人都清楚,死亡的禁錮之牢早就悄然無息的降臨了,隻等著他們一天天老去。但現在埃文沒有這個心思,他直接說到:

    “這次學院與伊麗爾斯的友誼賽,我要求“隱”衛出動,並且數量要在10人以上。”

    賈斯汀有些愣住了,他都快忘了,埃文上一次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自己這麽嚴肅的說話是什麽時間了。但從這不尋常之中,賈斯汀也嗅到了埃文的緊張。

    “埃文,出了什麽岔子,你居然找我要10個“隱衛”,你是知道的,“隱衛”兩人一組,整個金雀花,現在還在學院裏的就隻有12組,而且他們大多剛剛做完任務回來,都還沒來得及休整。”賈斯汀有些疑惑,按他看來,這隻是一次很普通的“友誼賽”而已,埃文的表現有些過激了。

    埃文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唐突,他開始和賈斯汀解釋緣由以及對戰爭的猜想。聽完埃文的講述,賈斯汀笑了。

    “埃文,老夥計,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呢?害怕戰爭麽?”

    賈斯汀是從戰火裏走下來的,他明白戰爭的殘酷性,但他從未害怕過戰火。戰場上的烽火狼煙鑄就了他的強大內心,使得現在已經60歲的他依然衝在奔往聖階的前列。他現在是一名九階光輝盾衛,距離聖階僅有一步之遙。雖然戰係的進階沒有瓶頸,但原力確確實實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難以積累,可是這種阻塞並沒有給賈斯汀帶來悲觀的情緒,相反讓他的情緒極其高昂。也正是如此,他才通過將“暗部”所有掠影刺客都打趴下的方式而成為了第一個不是掠影刺客的“隱衛長”。

    “不,賈斯汀,我隻是害怕那些孩子們成為戰爭的起點。”

    埃文看著賈斯汀這麽說到,他和賈斯汀都知道,如果戰爭要起的話,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它的步伐。戰爭的殘酷性所有人都清楚,但是人們卻都盯住了戰爭勝利者的榮耀與輝煌,而把腳下滿地的屍骸選擇性的做出遺忘,這種遺忘會連帶著,把死亡當成榮光,成為人們世代的標榜。

    “我不懼怕戰爭,我想聯邦也不會懼怕。可戰爭不該以孩子們為起點,這是我的底線,賈斯汀。”

    賈斯汀聽完了這話依舊不以為然,他有著不一樣的看法。既然戰爭的腳步已經逼近,那倒不如轉頭直麵它,“孩子們不應該成為戰爭的起點”這句話從來都隻是人們的主觀意願,對於“被開戰”的一方而言,他們隻有選擇戰與不戰的權利和結束戰爭的方式,至於戰爭的起點,從來都不由他們決定。

    所以他開始向埃文兜售他自己的計劃,他想要看看,伊麗爾斯是不是已經做出了完整的戰爭姿態,是不是那麽堅決的要撥動戰爭的琴弦。或者還是隻想要做一些小動作,給洛比托一些小小的意外。

    埃文聽完了賈斯汀的計劃,雖然明白這個計劃隻是一次小小的試探,他依舊無法接受。但賈斯汀的堅持以及對“一定保護好那些孩子們”的承諾讓他願意放手一搏,並開始與賈斯汀仔細的商討這整個試探計劃的細節。

    埃文走出圖書館,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他拿出那張學院學生們的參賽名單,在替補席的位置上加上了兩個名字——艾琳·諾頓、艾伯特·諾頓。

    埃文將參賽名單函封好,寄往了伊麗爾斯的拉伯學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