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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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伯,這是一座巨城,同樣也是伊麗爾斯的首都。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馬車通過拉伯城的四座城門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所以站在城門口守衛們並不會每一個人都檢查,他們隻是偶爾查一查他們覺得可疑的人或者車隊。
科洛坐在馬車裏,在心裏感慨一聲“終於到了”。這一段路花了他們兩天的時間才跌跌撞撞的走完,科洛一行人中的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坐這麽長時間的馬車,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凱文由甚,倒是卡珀斯毫無壓力一般,甚至有閑情打開馬車的車窗看窗外的風景。
這一段路不得不用馬車,因為洛比托沒有直接到伊麗爾斯的傳送陣,兩個國家反複無常的關係也使得建造一個往來的傳送陣這個計劃一直擱淺。至於為什麽不乘獅鷲飛過來,得到的答案是:獅鷲是用來送貨的,它們的速度較之馬車著實快那麽一點,但天空的危險性較之地麵可不隻多一點。
“卡珀斯,你看到拉伯了麽?”科洛坐著的馬車裏,一名替補席位的學員這麽對卡珀斯問到。
馬車長時間的顛簸讓本來就是一名“孱弱白袍法師”的他現在看起來很是虛弱,科洛看見這幅光景,暗自在心裏揣測:伊麗爾斯人是不是故意的?這種狀態下怎麽打?但轉念一想明年他們也同樣要這麽來到圖爾博的金雀花,也就平衡了許多。
卡珀斯聽見了詢問聲,這才將視線從窗外的風景之中挪出來,看著馬車內的其餘幾人,笑著說到:“嗯,看到了,就在前邊”。
卡珀斯跟著父親的車隊去過很多地方,但從來沒有來過伊麗爾斯,父親從來不往伊麗爾斯走,即使有再高的利潤,父親也不曾往伊麗爾斯送過貨。每當卡珀斯問起緣由的時候,父親便會拿著自己手中的,表明自己是一名白袍教信徒的掛墜,說到:“教父說過,伊麗爾斯會給整個大陸帶來災難,而且我是一個聯邦人!”後一點根本站不住腳,卡珀斯知道父親的發跡之路就是通過在安蒂亞和洛比托聯邦那一段不太友好的時期,在兩個國家倒賣貨物賺取了高額的差價而始的。
馬車開始停了下來,在離拉伯北門還很遠的地方,便被拉伯的城衛軍給攔了下來。
“下馬車,接受檢查。”一名明顯是軍官的男子騎著一匹血狼紅馬立在了科洛一行人的車隊之前。
血狼紅馬,僅產於伊麗爾斯的瑞德平原。它們並不都是紅色的,人們稱他們為紅馬是因為它們僅僅以瑞德平原上的紅草為食的緣故。而在紅馬之前冠以血狼的前綴,是因為人們經常看到這種馬群和瑞德平原上的血狼群幹架,而且對上令人們都心驚膽戰的血狼群,這種馬也是絲毫不懼。也正因為如此,血狼紅馬被大陸上的人們稱為最難馴服的馬種並深受傭兵們的喜愛,可是這種馬即使在瑞德平原上數量也並不多。
車隊停下來之後,一直走在隊伍後方的威爾特聽到了這句話,走上前去交涉。威爾特是武係部的一名武師,負責教授四年級的武係學員,這一次由他帶隊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情況之前從未發生過,但這是老校長埃文的特別囑托,威爾特也隻能照做。
“這是來自金雀花學府的車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威爾特這麽說到。
“呦,金雀花?”那名騎著紅馬的軍官模樣的男人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然後用手掏了掏耳朵,露出了一個猖狂的笑容,“老子沒聽說過,另外,自我介紹一下,暮·溫斯特,拉伯一級城防官。”
在暮說話的時候,他所帶領的十二人小隊默契而有序的包圍了科洛所在的車隊。
看到這種情況,威爾特和其他的四名導師的臉色開始沉了下來。威爾特繼續說到: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別的意思,隻是例行檢查而已。把你們車隊裏的其他人全部喊出來,我們要查一下你們的馬車。”
暮坐在那匹紅馬之上,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眼前的車隊有著大約百人的規模。就暮所看到的護衛,都已經超過了他所帶的十二人,但暮不以為然。他雖然隻帶了十二個人,但這裏是伊麗爾斯,他的身後即是伊麗爾斯的首都拉伯。暮相信,即使是自己一個人,這一整支車隊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閣下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是為兩國之間的友誼而來。”
說話的是教授艾琳那個班的魔法導師艾格尼絲,一名剛剛踏入白袍大祭酒的年輕法師。看的出來艾格尼絲現在十分憤怒,她緊緊的握著手中那支鑲嵌著月光石的魔杖,周身波動的魔法能量將她的一身白袍吹的鼓動起來,颯颯做響。
“白袍?”暮看著一臉怒氣的艾格尼絲,再看了看她著的一身白袍,嗤笑到:“漂亮的白袍小姐,我就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麽樣?還是那句話,所有人,立刻走下馬車。否則以入侵者的名義,格殺勿論。”
暮舉起了手中的劍,將劍鋒指向了車隊,隨著他的動作,與之同行的十二人也同樣舉起了劍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所有學員,從此刻起不得走下馬車半步,這是命令!”威爾特也做出了自己的回應。
看到情況似乎不可調和,車隊做出了反應:所有的馬車被立刻聚攏起來,載人的馬車在內圈圍成一個內圓,載著其他東西的馬車被拖到外圈。一部分騎士從馬上跳下來,將馬匹拴好之後拿起盾牌和一支戰士混在一起舉起盾牌站立在了外圈之外,更多的騎士驅著戰馬走到內圈,將長槍背在身上並拿起了弓準備戰鬥,最後的一部分騎士則負責將隊伍裏為數不多的魔法師保護起來。
雙方劍拔弩張,暮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接到的命令是給這支來自洛比托聯邦的車隊一個下馬威,並且順便查探一下諾頓家的兩個小家夥是不是真的在這支車隊裏,臨行前長官還叮囑過自己一定不要把第二點意圖表現出來,這隻是個順手可為則為,不可為則棄的任務。原本暮覺得自己隻是要求檢查馬車這一做法並不難辦到,即使自己再怎麽刁難,讓學員走出來便可以化解一場危機這種輕而易舉的做法怎麽看都不吃虧,可是威爾特的強硬姿態打破了他的幻想。
群情激憤,這是科洛現在想到的唯一詞匯。
這一係列的變故和暮的所作所為使得所有坐馬車裏的學員們直接炸了鍋,他們大部分都氣得漲紅了臉,但是苦於威爾特的命令,所有人都隻能乖乖的待在馬車裏,也有試圖露頭的不安分的一部分,但他們往往剛剛掀開馬車的車門門簾便被馬車外站著的騎士給堵了回來。
科洛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對此毫無感覺,其他人的這種屈辱感來自於對洛比托人這一身份的認同,但科洛從小開始,便從未對這個身份有所認同,於他而言,自己還在洛比托隻是因為父親也在洛比托。
卡珀斯的臉也帶有些沉重,這是第二次,伊麗爾斯與洛比托之間的矛盾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並不如塔爾塔亞的吟遊詩人所吟唱的那般毫無瑕疵、那般完美。他在這兩天的時間裏花了大部分時間去看伊麗爾斯的風景,這種異國風光依舊讓他難以自拔,但現在,他發現這些風景並不喜歡自己。
“停下,暮。趕快停下你那無禮的舉動!”
正在僵持的雙方的緊張氣氛被人打破了,來人沒有騎馬,隻是緩步走來,其身後隻跟著兩個親衛,他一邊走一邊對著暮喊到。
暮看見走過來的男子,立刻領著自己的隊伍下了馬,列隊致敬。
“科茲莫將軍好!”
名為科茲莫的男子停在了暮的麵前,指著車隊說到:
“這是我們偉大的,來自洛比托聯邦的客人,你剛剛的舉動太失禮了,暮”科茲莫不緊不慢對著暮說,隨後他轉過身來,對著威爾特繼續說到“尊貴的客人,剛剛暮的做法有些冒失,還請客人們不要掛懷。但這真的就隻是我們北門的一次例行檢查而已,客人們不要多想——謹以兩國友誼之名。”
科茲莫的話華麗但卻空洞,並且不帶半分歉意的語氣。威爾特見到這種情況,便令車隊先回歸了原狀,然後對著卡茲莫說到:
“北門的例行檢查?”威爾特停頓了一會兒。
“是的,還請尊貴的客人們配合一下。”卡茲莫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那好吧。”威爾特轉過頭,衝著車隊大喊,“你們都聽到了麽?北門不通!所以我命令,所有人繞過北門,從東門進入拉伯。”
這句話喊出來之後,整個車隊沸騰了,在所有人都以為威爾特做出了妥協的時候,威爾特狠狠的在他們麵前給了伊麗爾斯人一記耳光。
東門對伊麗爾斯人意味著什麽,大陸上的人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在洛比托人眼裏更為特殊。
看著逐漸走遠的車隊,卡茲莫麵無表情,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默默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