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未知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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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種選擇性毒劑。它對目標對象來說是致命劇毒,對其他對象則並無危害,而這瓶藥的目標對象正是妖獸。”眢冷笑著。

    “你的意思是······應玄他留下那個下人,是為了找個機會殺死他,以取得上古妖獸的髓血。”

    “一點不錯。那種毒劑的材料極為稀有,很難配置。應玄為了那種毒劑,一定花了很多功夫。但就在我將毒劑送到的那個晚上,就發生了應家府邸被屠殺的那個慘劇。那時我已經離開,看到應家府邸火光衝天,我便想回去救人。然而當我趕到時,一切都結束了。不過我在路上看到夜空中飛過的一頭巨大妖獸,上身為人,下身為獸,四足雙臂,背生雙翼。我認得出來,那是一頭翼釗。一個月後,我聽說了戢炎傭兵團因為這事解散了。”

    “人心險惡啊,若不是應玄心懷鬼胎,可能也不會慘遭滅門。”甘晟感歎道,“當年,我就參與了戢炎傭兵團對這頭翼釗的圍殺,也是那一戰後僅剩的三個幸存者之一。這件事,還要牽扯到炎洪一個鮮為人知的夥伴······”

    “······他最後還是走了,但把炎雨留了下來。我欠他一條命,在之後也離開了戢炎傭兵團。”講到這段往事時,甘晟也是相當感慨。

    “末兵?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號人物。”眢麵露驚容。

    “他從小在傭兵團中長大,與死亡相伴,一直生活在陰影中。對外人來說,他等於根本不存在。至於他的真名,連他自己都忘了。”

    “照你的說法,你認為是應玄的詭計暴露了,才會被憤怒的翼釗屠滅滿門是嗎?”

    “不然呢?”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如果是翼釗的報複,它又為何要與你們糾纏?別忘了,你們趕到時應家府邸已是一片火海,你們有沒有想過,翼釗為什麽會放火?”

    甘晟突然猶豫起來。從常理來看,殺人與放火,兩種場景同時出現並沒有不妥。但如果對象是妖獸的話,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除了幾個特殊的種族,妖獸一向討厭火,翼釗也不例外,又怎麽會放火?再者說,放火的原因無非兩點,一是想借火的威力去消滅自身無力對付的敵人,翼釗的實力會對付不了一個考古的老頭嗎?二是想毀滅證據,翼釗有什麽證據需要毀滅?

    這個疑點十分明顯,但出於思維慣性,甘晟在這將近六年中從未想到過。

    “這,它是頭畜生,什麽幹不出來。”甘晟吱唔了半天,最終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糾正一下,它是妖獸,不是畜生。”眢將自己陰森的笑臉湊到甘晟麵前,“閣下是逆吟族人,人類對靈族幹了些什麽,你肯定比我清楚。無惡不作,難道不是人類的專屬用詞嗎?”

    甘晟看到眢湊近,本想靠後躲開一些,但聽到眢的話卻僵住了。一會兒後,甘晟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的對,醫生。所以,你該治病了,我要讓韶陽城為我的族人血祭。”

    “好吧,今天就聊到這。朋友,你帶給我不少故事。如果有一天你弄清楚應家府邸的秘密,可以用它來和我交易。”

    眢站起身來,來到殘夜麵前,半蹲著仔細檢查著昏迷的殘夜。見狀,甘晟也來到邊上。

    “怎麽樣?醫生。”

    “發絲如瀑,膚白如雪,柳葉眉,水蛇肢。美女啊,眼光不錯。”

    “誰問你這個了!”甘晟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怪醫會來這麽一手,沒好氣地說道。

    “中肯地評價一下而已,確實很美啊。你說你要控製她的大腦,也就是讓我給她洗腦了。怎麽感覺怪怪的呢?好像有一點猥瑣?你是不是動機不純?”

    “你想哪去了?你這個老變態!”

    “她昏迷了多久?”眢終於切入正題。

    “不好說,她是在受傷昏迷後被同伴拋下的。”甘晟在這裏小小地說了謊,與魅部的恩怨最好別讓這個怪醫知道,“我將她的傷治好,就帶她來了這。這段時間內,她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清醒狀態時也是神誌不清的,隻能做出一些最簡單的生理反應。”

    眢右手搭住殘夜的手腕,一層青色的火焰從眢的手掌上冒出。

    “你在幹嘛?”甘晟見狀,眉頭輕皺。

    “我在探她的骨齡。”眢沉吟片刻,“二十七歲,但在二十三歲時經曆了一次時間相當長的休眠,具體時間無法估算。”

    說著,青色火焰暴漲,將殘夜的整條手臂包裹了進去。

    “休眠期之前,她的身體受到了一次嚴重破壞,但有一股外來能量在維持著身體的生機。休眠期間,她的身體恢複很快,甚至在不斷變強,可能是那股外來能量的緣故。”

    青色火焰退去,眢突然把頭側貼向殘夜豐滿的左胸。

    “你這個老變態要幹嘛!”甘晟突然激動起來,一巴掌將眢的腦袋推開。

    “你幹什麽!”眢條件反射地跳起,雙臂瞬間被灰色火焰包裹,空氣中散發出詭異的、令人炫目的茶香。

    毒氣!甘晟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怪醫竟能如此自如地操控毒。甘晟立即抱起殘夜,後退數步,將九罪琴卸下,警惕地望著眢。

    眢知道是自己反應過激了,畢竟他每日每夜都生活在仇恨中。眢主動退去了雙臂上的毒焰,無奈地笑道:“在下失態了。不過你可是誤會我了,我是想聽一下她的心髒而已,我覺得她的脈搏很奇怪。”

    “這不用你太操心。”甘晟的情緒似乎還是有一些不平靜,敢這麽跟眢說話的人沒幾個。

    眢堅持要聽殘夜的心跳,而甘晟則果斷拒絕,無論眢說什麽都不行。最終,以眢的讓步告終。

    “你們倆到底什麽關係?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眢一邊檢查,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朋友而已。”

    “放屁!朋友會給對方洗腦嗎?”眢將幾根針紮在殘夜的腦後,翻開殘夜的眼皮。左手食指被青色火焰包裹,點在殘夜的太陽穴上。

    “她被人洗過腦。”眢不再理會甘晟與殘夜的事,“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

    “沒錯,一次在她休眠之前,一次在休眠之後。第二次洗腦的程度較淺,而且她已經有了覺醒的跡象。你說她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而且清醒時也是神誌不清的狀態,應該就是因為她尚未徹底覺醒,又離開了第二次洗腦的操控者所致。而她第一次的洗腦程度就相當深了,這種程度的洗腦足以抹殺她之前的任何記憶,隻留下洗腦者對她的命令。就是因為第一次的洗腦程度太深,才導致第二次洗腦的程度不足以完全控製她。”

    “那有辦法抹去嗎?”

    “很難,但如果她長期接觸第一次洗腦的操控者,就會促進她自我意識的覺醒。但覺醒是一回事,第一次洗腦前的記憶是肯定找不回來了。那個操控者對她的命令,她也不會忘記。”

    眢突然走開,從遠處的迷霧中拖來一口半人高的缸,其中盛著半缸藍色的清澈藥液。詭異的是,沒有任何外力,藥液竟然在自己旋轉。一旁的眢不斷往裏傾倒著各種藥水,或是直接取出草藥,擰榨出汁水滴入。漸漸地,缸中的藥液麵越來越高,顏色也慢慢變成了半透明的灰色。

    “把人給我。”眢終於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