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妙鋪滿山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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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梁仕容的話似利針戳中了蘇寨主的神經,令他悚然,“啊,綾羅綢緞在露天之下經受日曬雨淋確實是很容易漚爛的,這點我怎麽沒想清楚呢?”
梁仕容胸有成竹地:“我有辦法可以讓你既敬神靈,又節省錢,來一個兩全其美。”
蘇寨主並不相信:“世間會有兩全其美的事嗎?”
梁仕容口氣帶有神秘感:“所以我給你想到了一個替代品。”
蘇寨主急不可待地追問:“替代品?你打算用什麽替代品呢?”
梁仕容朗聲地:“梅花!”
“梅花?”蘇寨主一時間無法將綾羅綢緞與梅花劃上一個等號,說,“它們兩者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我要買多少梅花才能夠鋪滿對麵的山頭呢?”
梁仕容見蘇寨主這副焦急的神態,這才將想法講了出來:“既然用綾羅綢緞鋪滿山頭花費太大,會令你傾家蕩產,又不實用耐看。我看你不妨在對麵的山頭上遍種梅樹。”
蘇寨主的思路還是隻往一邊想,不解地:“遍種梅樹又能夠怎麽樣來酬報神靈呢?”
梁仕容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交叉,再往前擴張去:“梅花超凡脫俗。梅花的色,豔麗而不妖媚。梅花的姿,蒼古而清秀。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梅樹開花時一棵樹上可以開出千百朵花來!”
蘇寨主的門前也種有幾棵梅樹,點頭應道:“梅樹開花時滿樹都是花朵的。我們這裏該種什麽梅樹呢?”
梁仕容:“綠萼梅。”
蘇寨主:“綠萼梅?”
梁仕容解釋道:“梅花有許多的品種。北方適宜種植紅梅與黃色的臘梅,我們這裏最適宜種綠萼梅。”
蘇寨主:“綠萼梅?顧名思義,它的花是綠色的嗎?哪裏去找呢?”
“不,”梁仕容伸出手來,向四周劃了一個大圈,“綠萼梅中央花萼是綠色的,但它的花瓣卻是白色的。在雙石山上現在就有不少綠萼梅。喲,你家門前種的也就是綠萼梅呀。”
“啊?!”蘇寨主的眼前被撥開了一層迷霧,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我隻知道我們雙石山種了不少梅樹,哪裏知道它是什麽的品種?原來我是在騎牛找牛。”
梁仕容講話時十分虔誠:“梅花潔白如雪,一塵不染,似高僧的禪心一樣潔白無暇,清淨空靈,所以,梅花又是一種禪花。”
蘇寨主並不知道梁仕容的底細,但聽他的話中有不少是佛門語,說道:“亞容,你是個俗人,怎麽講起話來好像名山古寺裏的大師呢?”
“我是直話直說罷了。”梁仕容笑了一下,做著手勢,宛如在繪畫著一幅藍圖“你試想一下,如果我們在那邊山頭遍種梅樹。那些梅樹天天都會受到雙石山的雨露甘霖的滋潤,長勢一定很好。平日,綠樹婆娑,山頭上有如覆蓋了一層綠色的大錦被。以後每年寒冬時節,每棵梅樹開出的白花有成千上萬朵,遠遠望去,那山頭披上一層天然錦被,分外漂亮,這比你在山頭鋪滿綾羅綢緞還要壯觀。正是萬花敢向雪中出,一樹獨先天下春。白色的梅花何等聖潔!何等高尚!何等莊嚴!滿山都是雪白的梅花,帶有嫋嫋的禪氣。那邊山頭豈不成了一個禪風嫋嫋的美麗世界?!”
梁仕容繪聲繪色的這番話,仿佛向蘇寨主展示了一幅美麗誘人的自然風景畫。
蘇寨主擊掌叫道:“這辦法確實是好。”
梁仕容:“另外,白梅花還有藥用的功效。”
蘇寨主更加來了興趣:“啊,白梅花還有藥用的功效?”
梁仕容:“它有舒肝、和胃、化痰的功效,可以醫治梅核氣、肝胃氣痛、食欲不振、頭暈、瘰鬁、止脘痛等病。”
“好!好!好!”蘇寨主向梁仕容伸出了大拇指,稱讚道,“亞容,想不到你人仔細細,頭腦卻如此不簡單。這麽難的題,你是怎樣想出來的?”
梁仕容直白:“我當時腦袋一閃,想到陸賈給華表石鋪滿山錦的故事受到啟迪而已。”
西漢時期,陸賈兩次出使南越,路過西江畔華表石時,聲言若說服南越王趙佗歸漢,便給華表石鋪錦。功成後陸賈在山中遍種黃菊,遠望仿若黃錦滿山。後人將華表石叫作錦石山。
蘇寨主堆滿愁雲的臉龐換成喜悅的神態:“我們村莊有許多梅樹,那些梅樹苗好找。就照你的辦。今天我就安排村裏的人去辦。”
梁仕容用聰明智慧,想出了這個主意,既替蘇寨主解決了天大難題,又能給對麵的山頭披錦添繡,真是兩全其美!
蘇寨主這一回長長地舒了口大氣,道:“你救了我的寶貝兒子,又出謀獻策替我節省了那麽一大筆的錢。我無論如何都要重重酬謝您的。”
“能替人消災解難,這是我樂意做的。錢我可不能收。”梁仕容擺著手。
蘇寨主:“話雖然如此,但如果你不收下酬謝的錢,我是會終生心中不安的。”
梁仕容見蘇寨主的態度這麽堅決,沉吟了一會,說道:“蘇寨主,既然你一定要出錢來酬謝我,那麽,這筆錢你就用在當用之處吧。”
蘇寨主:“當用之處!你的意思是?”
惠能的手指向外麵:“從外麵進你們山寨的路又陡又窄,坑坑窪窪的。你不妨出錢將那坎坷不平的小路拓寬鋪平,讓你們村寨的鄉親出入方便些。”
蘇寨主:“啊,你是叫我出錢去修路?”
梁仕容點頭:“是呀,築橋修路,造福鄉梓,積下的是大恩大德。你出錢作這善舉,如何?”
“好,好。”蘇寨主伸出了大拇指,稱讚道,“亞容,你這個人,每時每刻都是想到給他人造福的,你真是前世和今生都修來的好人呀!”
梁仕容謙遜地:“蘇寨主,我做的不過是平常事罷了。”
蘇寨主講出了他心中的計劃:“明天我就叫全村人出動,一些人上對麵山坡種梅樹,另一些人去平整修好進我們山寨的路。”
梁仕容笑了起來:“明天我也來跟你們一起種植梅樹。”
蘇寨主有點過意不去:“這些粗重活又要勞煩你?”
梁仕容將滿是厚繭的雙手伸了出來,揚了揚:“我從懂事開始就跟我母親上山割草打柴,我這雙手是閑不住的。況且,在雙石山上種梅花也是我的心願呀!”
蘇寨主:“好,那麽,我發動村寨裏的人跟你一起來種梅花。”
從此以後,雙石山漫山遍野種滿了梅樹。梅花盛開時,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成了一個美麗而聖潔的世界,也成了遠近馳名的暗香飄揚之山。
雙石山人,還選定梅花盛開之日,定為那裏一年一度的“梅花節”。此是後話,容後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