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能說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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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殿中央,莫科鎮定自若,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距離真相不過一步之遙,但是真相往往殘酷,作為一名業餘偵探,莫科很清楚,有時候真相才是最難以接受的,可是再難接受,莫科也必須找出真相,否則隻會造成更多的悲劇。

    想到這莫科再無猶豫,“張師弟得到大梵般若的時間在五年以前,但是五年前他還是個孩童,家住草廟村,根本沒有能力前往天音寺,更別提盜取秘籍,因為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矛盾的結果,既然是矛盾結果,那就證明了另一點,他的大梵般若是他人傳授,可是究竟是誰傳授的,其實想要找出來並不難,我等隻需要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即可。”

    普空大師眉頭一皺,問道:“小施主,該如何排除?”

    莫科回過頭來,報以微笑道:“普空大師,此事簡單,從時間還有身份,我們就能鎖定此人,各位請想想,既然甲可以傳授張師弟大梵般若,極有可能身懷大梵般若,這是其一,其二,此人必定來過青雲,因為草廟村就在青雲山腳下,如果此人是專程去找張師弟的,根本說不通,那時張師弟不過是一個孩童,草廟村也很普通,根據以上兩點,我們可以判斷,此人可能身兼大梵般若,五年前來過青雲山附近,找出符合這兩點的人不算難。”

    第一點自然毫無疑問,如若對方不會大梵般若,傳授自然無從談起,可是第二點卻有些不妥,為何可以斷定對方來過青雲山,關於這個推論證據不足,很難說服眾人。

    蒼鬆道人皺著眉頭道:“既然不是專程為這個孽障而來,那為何一定來過青雲山?”

    “蒼鬆師伯問的好,其實很簡單,還是那個原因,張師弟當年還年幼,家住青雲山腳下,如若他要習得大梵般若,必定要跟甲接觸,鑒於張師弟年幼,不可能跑到千裏之外見對方,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人無意間碰到張師弟,在草廟村傳授他大梵般若,對方想必不會注意這一點,當然關於這一點,問問與張師弟同來的林師弟,自然一清二楚,他們二人是同時來到青雲,張師弟是否曾經離開過草廟村,前去千裏之外的地方,還是在五年前!”說著莫科將目光轉向林驚羽,後者微微一愣。

    林驚羽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站了出來:“沒有,我和小凡從小一起長大,一直生活在都在草廟村,直到那件事發生,我們才上了青雲山!”

    莫科點點頭,頷首道:“很好,多謝林師弟的證明,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不必,這是應該的!”說罷林驚羽退了下去。

    莫科再度麵向眾人,一臉自信道:“各位前輩,各位師長,剛才林師弟的話想必各位也聽到了,五年前他們二人一直在草廟村,那麽甲要傳授大梵般若,必須前往草廟村,那麽五年前何人來過青雲山,並且符合以上兩點要求,我想可以靠這兩條線索去找,進而鎖定這個人。”

    林驚羽皺著眉頭,不斷苦思冥想,想要找出符合這兩點的人,忽然他眼前一亮,“對了,我想起來了,就在命案前一日,村裏來了一個陌生的老和尚,會不會就是他。”

    莫科頓時眼前一亮,關鍵性人物出現了,草廟村出現的陌生人,還是一名老和尚,對方如果會大梵般若,那麽很有可能就是他所傳授,莫科急立即追問道:“陌生的老和尚,請細說,林師弟!”

    林驚羽仔細想了想,道:“是這樣的,就在命案前一晚,我和小凡正在玩耍,那時我們還小,玩的有些過火,是一個老和尚製止了我們,因此我的印象很深刻!”

    莫科立即轉過身,對張小凡道:“是這樣嗎,張師弟!”

    轉眼工夫便查到了老和尚,張小凡早就慌了神,這一點莫科看的很清楚,可是這件事不止他一人記得,林驚羽當時也在場,就算說謊也無用,別人隻會信林驚羽,而不會信他的話,因為莫科早已說過,他的話可信度不高。

    田不易緊張的盯著他,眼神裏充滿希冀,突然出現的老和尚,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口,可是這個徒弟就跟榆木一樣,傻站在那一言不發,這可急壞了田不易,真恨不得幫他回答。

    遲遲不見張小凡回應,田靈兒急了,“你倒是快說呀,師弟!”

    不光是田靈兒,林驚羽也急道:“小凡,你說呀,那天我們不都看到了嗎,還是那個老和尚製止我們的!”

    蒼鬆道人聲色俱厲道:“孽障,你還不從實道來!”

    說罷蒼鬆道人正欲上前,道玄真人忽然反常的走上前,揮揮手製止了他,“蒼鬆師弟,不必動氣,我想我應該知道那位究竟是誰!”

    “哦,掌門師伯知道!”莫科驚訝的說道。

    道玄真人微笑著點點頭,轉身看了看普泓真人,“普泓道兄,事到如今,我想我也該站出來了,張小凡畢竟是我青雲弟子,若我不為他作證,難免他受些冤屈,有些陳年往事也該說出來了。”

    普泓大師忙站了起來,“道玄道兄言重了,倘若道兄知道什麽,還請明言就是,此事勢必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好說,好說!”道玄真人點點頭,轉身走上大殿。

    “各位,五年前天音寺普智大師曾上山找我,乃是為了一件事,今日我便把此事公諸於眾,如若有得罪天音寺諸位道兄的地方,還請各位大師海涵!”說罷道玄真人躬身一禮。

    眾人紛紛感到奇怪,為何還未說出來就如此做派,難道此事還有什麽隱情,普智大師乃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難不成是普智神僧所為,如若真是這樣,那幹係可就大了,牽扯到天音寺神僧,此事也變得越來越怪異,上官策皺著眉頭,暗自猜測其中奧妙。

    普泓大師偶爾露出悲傷之色,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逃不過莫科的眼睛,這倒是令莫科感到奇怪,為何普泓大師會有如此神情?下一刻他很快就知道了。

    道玄真人道:“五年前,大概就是草廟村案發前一天,普智大師曾來找我,來過這青雲山,他與我商議一事,當年普智大師有一心願,就是破解長生之秘,普智大師曾與我談及此事,當年普智大師曾言明,希望與我同時參悟兩派道法,也就是我青雲太極玄清道、天音寺大梵般若,借此悟出長生之道,可惜礙於規矩,道玄未曾答應此事,之後便不了了之,普智大師也下山去了,可是今日看來,那日普智大師並未放棄這個想法。”

    說完道玄真人看了看張小凡,普智大師的心願,多半就寄托在這個少年身上,著實令人意想不到啊。

    乍聞此事,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道玄真人是什麽人,那可是仙林泰山北鬥,從他口中道出此事,多半不會有假,未曾放棄的想法,多半就應在這個少年身上,此人正好身兼兩家之長,多年前普智大師也來過青雲山,加上之前兩點推論,普智大師都已經具備,身為天音寺之人,自然懂得大梵般若,草廟村出現一名老和尚,普智大師說不清去過草廟村,再加上行事動機,普智大師的嫌疑變得越來越大。

    道玄真人轉過身來,對普泓大師拱手道:“普泓道兄,既然出了此事,不如請普智大師前來當麵對質,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田不易也站了起來,拱手道:“是啊,大師,這位林驚羽見過普智大師,如若請普智大師前來,定然可以認出來,如若不是普智大師,也好解除普智大師的嫌疑,不知大師可否通融!”

    青雲門兩大重量級人物相請,普泓大師也坐不住了,何況天下人都盯著,不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天音寺若不出來澄清,那便會落人口實,身為天音寺住持,普泓大師也不得不站出來。

    隻見普泓大師麵帶悲傷之色,“兩位言重了,哎,可惜啊,普智師弟已經不在了,老衲也無法將人請來!”

    “什麽?”田不易頓時大驚,他萬萬沒想到,普智大師竟然不在了。

    不僅田不易感到驚愕,道玄真人也是如此,普智大師修為高深,斷不會是因為壽元幹涸而死,天下能將普智大師重傷致死者,兩隻手也能數的過來,更離奇的是天音寺神僧死亡,竟然沒傳出消息,實在是令人不解。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突然間來了個死無對證,陸雪琪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宋大仁也暗暗歎氣,普智大師駕鶴西去,總不能讓死人說話,如此一來,張小凡洗脫嫌疑的希望也被葬送了。

    道玄真人隻得無奈道:“普泓道兄節哀!”

    本以為此事可以水落石出,可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著實令人感到沮喪,在場者皆麵露失望之色,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莫科,普智大師死了,這反倒讓他肯定一事,張小凡的大梵般若定是普智大師所傳,當年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忽然莫科神情一愣。

    莫科想起了一事,五年前的草廟村命案,昨晚他一直覺得奇怪,但是現在看來一點不奇怪,如果普智大師真要完成心願,那命案多半是普智大師所為,想讓一名孩童投入青雲,怎麽樣才能做到?殺掉所有村民,此事便有了可能,否則張小凡豈能輕易進入青雲。

    所有事情終於串聯了起來,可是卻是一個最令人不能接受的答案,他總算明白,為什麽普泓大師不願意說,方才觀普泓大師神色,分明知道此時,可是事關天音寺聲譽,普泓大師不願意說。

    也明白為何張小凡不說,這頭倔驢的倔是一方麵,更要命的是,如果說出普智大師,必定讓普智大師聲名掃地,甚至引起兩派不合,可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一心庇護的,就是他的仇人。

    想到這裏莫科看了看張小凡,心下不忍,這家夥笨的可以,就算死也不說出普智大師的名諱,看的出他很尊敬普智大師,可是到頭來卻是這個結果,真是可悲可歎啊。

    此事說還是不說,莫科有些猶豫,這一刻他想了很多,如若說出來,他自有辦法找出真相,隻要徹查草廟村命案,一切就會水落石出,莫科不擔心查不出來,隻是他擔心張小凡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換了誰也受不了。

    這一猶豫,田不易倒是有些等不耐煩,“老七,別站著啊,你倒是說話!”

    莫科總算回過神來,無奈道:“是,師傅!”

    場邊眾人紛紛盯著莫科,有的人著急,有的人則幸災樂禍,著急的不必多提,那是為張小凡擔心的,幸災樂禍的,無非是想看莫科出醜,這人都死了,還能找出所謂的真相,上官策真太相信,他就等著莫科出醜。

    可惜莫科豈會如他所願,死人不會說話,但是他留下的東西卻會說話,所有人都忽略了一樣關鍵物品,這就是此案的關鍵。

    隻見莫科淡淡道:“各位大師,各位前輩,想要證明普智大師是否前往草廟村,其實非常簡單,普智大師雖駕鶴西去,可是他的模樣卻有人記得,一張畫像足以,隻要將普智大師生前形象畫出,到時候讓這位林師弟一辨畫像,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田不易眼前一亮,樂嗬嗬道:“沒錯,說的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蘇茹直翻白眼,這跟是不是你徒弟有何關係,水月大師捂著額頭,一臉頭疼的模樣,曾叔常幾位首座也紛紛盯著天花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連道玄真人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莫科翻了翻白眼,扭過頭去,道:“此事還須勞煩天音寺神僧,不知普泓大師意下如何!”

    “此事易耳,隻是普智師弟已死,就算知道師弟去過草廟村,又有何用呢!”普泓大師不解的問道。

    “嗬嗬,此事不勞大師操心,這件事在下自有定計,我說過真相隻有一個,在下一定會找出來!”莫科滿臉自信道。

    “且,吹牛不打草稿!”上官策不屑道。

    莫科絲毫不以為意,淡淡說道:“想證明傳授張師弟大梵般若者是普智大師,其實一點不難,而且證物就在這大殿上,隻是被各位忽略罷了!”

    怎麽可能,證物就在大殿上?眾人紛紛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真有什麽東西能證明?事情已經過去五年,還有什麽能證明當年之事?

    隻見莫科緩緩上前,神色鎮定自若,他當然不會無的放矢,證物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