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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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屋後,杜若盯著鍾靈的容顏,心裏已經開始糾結起來,他瞧著這人睡著的容顏,伸手撫摸著她的麵頰,她的額頭,終於俯下身,在那光潔的額心輕輕吻了一下,喃喃自語地道:“好好休息……”

    他簡直有些悵惘,嘴唇在鍾靈的額頭上遊移著,思慮著煩惱的明天。

    杜若輕輕擁著她,將自己也滑入被窩中,緊貼著那脆弱的身體,在心中歎惋不已。

    忽地懷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便是這細小的舉動,杜若登時察覺了!

    他激動得彈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鍾靈瘦削的肩膀,激切的喚她:“靈兒?!靈兒!你是不是醒了?”

    鍾靈此時意識剛剛回來之際,此刻被他這猛烈的搖晃,腦袋都要給他晃碎了。

    自是吃不消。

    好容易聚了聚力,才勉強開口道:“鬆……”

    杜若就和得了什麽珍寶似的,又樂又笑,聽得鍾靈開口,立馬不敢再亂動,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你剛醒,別說話了,餓不餓,渴不渴?”杜若在一旁連聲迭問。

    鍾靈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她隻能側過臉去,又閉上了眼睛。

    不去管杜若那廝高興得要上天的神情。

    這幾天,她雖說是在昏迷,可是意識卻是清醒得很,自那日看了大夫給她的字條以後,她思來考去,決定按照大夫所說的。

    等著明天。

    賭一把吧,若是杜若能夠為了自己放棄那虛無的東西,那麽她倒也願意配合著治療好起來。

    其實,想想就覺得可笑,杜若怎麽會為了自己放棄那些東西,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否則,他也不會在伺候自己這才沒幾日就厭煩了。

    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從來不是。

    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同時也給自己一個重新活下去的理由。

    鍾靈緊閉雙眼,慢慢在煩亂的思緒裏睡了過去。

    黎明已至,那幾名仆人與大夫也已有了動靜。

    白日的喧囂讓死寂的屋內也吸取了一些生氣,杜若用通紅的雙眼直瞧著鍾靈,反複確認她還活著,那懸吊吊的心才略微放下,放聲叫仆人進屋來伺候。

    仆人大概正被大夫支使著做各種用藥的準備,所以竹屋門吱呀一聲打開,進來的卻是那大夫。

    這位大夫一瞧見鍾靈被杜若摟在懷裏,盡管早知道他們間有著複雜的愛恨糾葛,卻還是立即吹胡子瞪眼,隻差沒跳起腳指著杜若破口大罵。

    你不是要走麽?又摻和進來做什麽?嫌她死得不夠快,一劍割了喉嚨豈不爽快?你還對她做什麽了?就這個樣兒,也虧你下得去手!”

    杜若臉色沈如陰雲密布的天空,卻一聲也沒有辯解。

    他昨夜也不是沒想過回去看看,但是此刻鍾靈卻是醒了,他毫不理會那大夫的指斥,隻道:“靈兒醒了。”

    醒了?你那個樣子,就是死人也要氣醒了!……醒了?!”

    大夫這倒被嚇了一跳,一時疾步趨前伸手搭在鍾靈腕脈之上,神情凝重得很,一麵把脈一麵已蹙著雙眉頻頻點頭,道:“這卻是不妙了。我看本來照料得好好的,慢慢地來便能令她恢複神智,連同心裏的疙瘩說不定也化解得開。隻是這突然回轉,她身體本來就弱,怕是要回光返照了……”

    鍾靈睡夢中乍然被陌生人抓住手腕,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杜若一把便將她的手奪了回來,冷笑道:“說好說歹,反正不管怎樣你都是救不了她的命的。”

    那大夫冷不防被這當頭一擊,雖是憤懣得很,卻又理屈於無法反駁。

    畢竟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他眼前,他治不好,那也是應該的。

    鍾靈被他們這一折騰,總算輕微哼了一聲,朦朧地半睜開了眼睛,神氣卻還是呆滯的,似乎反應不過來自己身處何處,該有何反應。

    杜若將她抱得坐起來,哪裏理會那大夫還在眼前,便耳鬢廝磨地湊在她臉頰畔溫柔地問道:“靈兒,睡好了麽?你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想要點什麽,我讓人給你做。”

    鍾靈不言不語,杜若倒稍稍鬆了口氣。

    鍾靈眼看著有些神智昏亂,要哄起來自然要容易些。

    他立即朝那大夫道:“她現在吃什麽最好,叫人給他弄來。”

    那大夫聽了一陣發怔,倒沒有為杜若竟將自己當做下人使喚生氣,神情裏反顯出一些為鍾靈可憐的意思,無聲地搖了搖頭就要轉身走去。

    鍾靈便在這時忽然出聲:

    我要出去。”

    這聲音微弱卻清晰,叫那大夫和杜若都吃了一驚,那大夫完全是條件反射地脫口問了聲“不行!”

    杜若卻立時冷汗涔涔下來,一把捂著她的嘴隻道:“別亂來,你先養好身體……”他手掌寬厚,這一捂不意卻將鍾靈口鼻俱都掩住,待他覺察到掌中熱熱的呼吸連忙放開,那鍾靈卻不顧自己方才幾乎被按得徹底窒息,又是一聲:

    我要出去。”

    那大夫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唯恐自己答應得慢了,惹得他們兩人再起爭執弄出什麽事端來,忙應著聲小跑著逃出屋子去了。

    杜府門口,馬車準備停當,車夫已然就緒。

    流月臉色陰沉地,她也不得不痛惜。

    即使杜若這般對她,她還是放不下,此次去,根本是鐵了心要折騰死自己。

    杜若根本不似從前那般聽自己的話,不聽她的話,她當即便要氣得暈厥過去,心頭鬱積,氣死也是極快的事。

    他們到底有什麽樣的愛恨糾葛,才會鬧得這般不可收拾!

    流月有時也想索性放了手,任由他去罷了,隻是她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杜若卻是與鍾靈坐臥相偕,形影不離。

    她又豈能不恨。

    她堂堂將軍之女竟然比不過一個醫女?

    馬車在官道上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流月正了正心思。

    這次去,必定要手到擒來的。

    不一會兒,馬車傾斜,正爬上一座山坡。

    有仆人眼尖,瞧見埋在道旁的一截石碑,道:“夫人,到了。”

    到了就停下來。”

    車廂外正是紅霞漫天的光景,整個山頭沐浴在有些冷了的粉色霞光中,蒼涼又開闊。

    她舉目四眺,心裏恨道:“虧得他找了這麽個好地方,還真是世外桃源了!”

    落下的夕陽一半隱在對麵山頭之後,那些血色的光芒鋪在那山頭裸露的嶙峋山石上。

    馬車停在山莊門口,流月下了馬。

    果然門口站著管家。

    她在台階上略停頓一下,掃了一眼,便不由皺眉。

    去稟報杜若,就說我來了。”

    管家慌忙回稟:“夫人?”

    你去問問他,還要瞞我多久?”流月不鹹不淡,到底是將門之女。

    管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夫人贖罪!夫人贖罪!”

    流月越過他,直接邁步進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