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吳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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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並沒有被嚇走,隻是看著眼前的女人,不說話,他要確定情況,然後才能確定該怎麽做。吳錦繡以為他是無措驚呆了,嫵媚地輕嗔一笑,聲音沾了紅酒的迷醉。
夜靜如迷。有什麽東西在醞釀,讓空曠的兩層樓一下子逼仄起來,被愈來愈濃的氣壓壓迫。
“我,美嗎?”
“吳總……”
“不,這不是辦公室,叫我……姐姐吧。”一個溫香的軀體靠近,一個染著猩紅指甲的雪白手指輕點上他的唇。
“姐姐?這裏……”
“我獨自一人,保姆休假。”她要他卸下心房。
“嗬嗬,你不怕我……我們剛才……”現在他不是一個銷售人員,而是一個男人。雖然,二十六歲,年輕了一些,但他體內的精神上的男性走到了前麵,擋住了他的工作身份,以與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相麵對。
“錢?那本就是為你準備的,夠多少額的定金,就做多少額的定金。”
“方案還沒……”他真地驚訝了。
“我相信你會做了調整,就按你定的做,若做不了,之前那個方案都行。”
他默,端著酒杯,依然沒喝,依然不動。
“準備開設的休閑中心,也會需要的。”
隻是“準備”,太遙遠,而且不是說有合夥人嗎?第三者,總是較大變數。
“會所,有很多老主顧,我會把他們引薦給你。”這句話擊中他,內心光閃電轉。
他看向眼前的女人,實際上應該是和母親差不多的年紀,但樣貌、風度上都比母親年輕太多。她年輕時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即使現在已經不再有鮮花的嬌豔,但增加了歲月的韻味。保養得宜,妝容精致,眼角有細細的紋路,但很細,很淺,在燈光下更是淡到幾乎看不到。長發如藻,絲質家居長袍裏身段隱現。她又往前一步,他已感覺這具身體的溫軟。一隻美白的手伸過來,輕輕扯鬆了他的領帶,緩緩解開了他襯衣的一顆鈕扣,兩顆鈕扣,三顆鈕扣。他垂下眼眸,看到那根紅指甲的食指從他的喉結慢慢下滑,滑到胸口。他再看她的臉,她正好抬眼看向他,眼含暗火,紅唇帶笑微啟。
錢,晉升,公司可以利用的資源,在他腦海裏跳出。一經跳出,便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清晰,讓他內心湧出一股急迫的、一股男性的**開始發酵、膨脹。喉結咽動,呼吸不再平穩。
夜,無第三個人的空間,紅酒,不知她何時放起的音樂,孤男,寡女,這樣的齊備,已經為情節拉起了帷幕,置好了道具、背景,隻需要男女主角進入戲中了不是嗎?溫軟的體香縈繞鼻息,他拉開了領帶,抱住了這具溫軟的身軀。不知道怎麽進到的臥室,怎麽倒在了床上。
被冷落的酒杯掉落地毯,酒液流出,在地毯上洇暈出花紋,嫵媚,妖嬈。他被一聲尖叫驚醒,自己在做什麽?看著那張因迷情而妖媚的臉,他沒有征服的快感反而忽生厭惡。於是迅速釋放,翻身撿起衣物奔入洗手間。洗手間內,手扶洗手台一陣作嘔,因厭惡而想嘔。沒有洗浴直接套上衣服,出了洗手間掃視了一下沒發現遺漏的東西,沒往床上看一眼,沒理會背後的一聲滿懷情意的呼喚,雖然那聲音因一場旖旎後而慵懶嬌軟,轉身扭開臥室門旋鈕走了出去。從沙發上拎過自己的包快步下樓。
吳錦繡還沒完全平複,正驚訝他去洗手間的快速,疑問著想問還沒問出卻見他已全身周正出門而去。愣住了,幾秒鍾,翻身下床,披了一件長袍就追了出來,追下樓梯卻聽到別墅院子鐵門閉合的聲音。她關閉一樓燈光奔到落地窗掀起簾幔一角,貼著玻璃向外望,卻什麽都沒有看到。他,竟然這麽快地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她一下驚愕,有些泄氣,扯簾幔的手無力地垂下。她站在那兒,轉身看向這寂靜的空間。這裏,所有的布置都是由她做主設計的,設計公司隻是按她的意願做出效果圖,然後按圖施工,擺設。設計公司的老板是她先生的朋友,開玩笑說以她的設計天賦可以去他公司做設計總監,不要她上班並享有分紅。她也曾以這溫暖、典雅的設計而驕傲。整個空間淡雅、明亮,視覺上空間遠大過實際麵積,待在這樣的家裏溫馨而放鬆。可是現在,她才覺得太過空曠,冷寂。現在是五月初,晚上不用空調也正氣溫怡人的時候。沒來由的,她覺得冷,抱著雙臂,在黑暗中緩緩上樓。
將身體放進浴缸中,拿一張麵膜布浸了卸裝油貼在臉上,閉上眼,在眼睛上敷上同樣浸了卸裝油的化妝棉,玫瑰精油融在水汽裏氤氳著她的臉。她完全躺在浴缸中,讓這溫暖而香氣隱約的水漫到下巴,讓身體讓肌膚完全放鬆。她感覺自己在飄浮。良久,冷了的水讓她清醒,輕輕按壓了麵部,揭開臉上麵膜布與化妝棉,起身,擦幹身體。走到洗手台,重新細致地卸了妝,用洗麵乳洗了麵,讓臉上每一個毛孔都透氣舒張。然後,她的手在那一堆護膚品上頓了一下,最後挑了個保濕麵膜敷了臉,均勻地塗抹好。再然後,倒在手心上幾滴護體精油抹在身上,凡所勾到的位置以手指輕柔按摩過。時間正好,將臉上麵膜洗掉,用化妝棉搽過護膚水,敷上眼霜、麵部精華、晚霜。一切就緒。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臉部因為徹底清潔而晶瑩透明,眉目清晰,沒有帶妝的精致,卻因眼神中的閱曆而多一分成熟的優雅。因為這個時候皮膚的水分最飽滿而看不見細紋,連頸紋都很淡很淺。她看著自己的身體,都說女人體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她從鏡中看到白暫的皮膚,歲月不留痕跡的臉,細長的脖頸,秀氣圓潤的肩,緊致細長的雙臂,細致纖長的雙手,依然美好的胸脯,貼近心髒小小的妖冶的蝴蝶紋身,依然纖細緊實的腰身,低頭,看到緊實修長的雙腿。也許自己的身體今天比不上二十歲的女孩子,但因二十年從未間斷的瑜伽讓身體的柔韌與線條緊致絕不輸於三十歲的女性。再看向鏡中,慢慢抬手撫向脖子上的一個紅痕,唇角浮笑。裸露的皮膚上不止一處,纖長的手指將看到的痕跡一一撫過。忽然,她停住了,她發現,除了脖子上的一個,其它無論深淺都不是吻痕。想到他進浴室的迅速,出浴室的齊整,離去的匆忙,全程的沉默。心裏一沉,披上浴袍走了出去。在床邊站了一刻,走出臥室,繞開兩個地毯上的杯子,到酒櫃倒了杯酒。緩步下樓,坐在沒有開燈的一樓沙發上,看著二樓的光亮。哪裏有什麽問題嗎,為什麽心裏這麽不踏實?
秦忠信疾步走出別墅,恰好一的士通過,他招手上車,讓司機快速開走。他隻想盡快離開這個不能讓他清醒思考的地方。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進門,關好。把包扔到沙發上,就把所有衣服脫掉,連同領帶鞋襪一起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大踏步進入浴室打開了淋浴最低水溫。冷水淋到身上,後背有幾處刺痛,他想起縱情時一雙手緊纏自己的後背,指甲陷入皮膚。一場久久的淋浴後,甩了下手臂的水珠,伸手拿下浴巾擦拭著頭發,轉身對著鏡子。這間浴室不大,淋浴器正對著洗手台,側邊是馬桶。擦幹身體,抬步到洗手台,給牙刷上擠了牙膏,刷牙,然後洗臉。秦忠信平時做事基本都是時間很精確的,不過今天每一樣都比平時要久很多。終於洗漱好,長舒一口氣,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很重視儀表,自小就是。父親在身邊的時間不多,母親則把他兩兄弟收拾得幹淨利索,纖塵不染,家裏也是,對她自己也是。母親常告訴兩個兒子,衣服可以舊,但是不能髒,人可以窮,但是不能邋遢,要講究。一個人自己講究了,別人就不敢隨便對待你。也許是耳濡目染,也許是骨子裏的個性如此,高中開始住校,母親照顧不到,他自己也這樣做。課業後洗衣服,幹了的衣服他會疊好,折齊四角,用書本壓平。高中男生,半大男孩子,哪一個床鋪不像狗窩,衣服亂丟亂放像扔白菜,有時還會和別人的混亂,穿衣服時分不清誰是誰的。但他的永遠不會被混到,因為他的永遠那麽整潔整齊。也許你會覺得他一定看起來就是嚴肅刻板的人,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那你就錯了,他很陽光,至少外表是,陽光開朗,但又相對沉穩。話不多,但你不會覺得他沉默。他也清楚自己與很多同學的不同,所以每到一個集體,他會提前說明。而且,除此之外,他大方樂觀,又無論什麽上手都又快又好,但他優秀過別人時的態度給別人的感覺又很舒服,所以基本沒有男生會對他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