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吳錦繡的心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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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會所陪著三個同學聚了一下午,她不露聲色,但一直留意著電話,也一直沒有她盼望的。一時賭氣便想起了戰略。幾個同學不像她要親自操持生意,又兒女成人。本就聊得嗨了起來,她一邀請,便順勢留了晚飯。席間加點小酒,不留意便喝到微曛。酒闌人散,一個領班代駕送她回家。到了家中,涼風一吹,竟添醉意。讓迎她的保姆不要打擾,進了臥室,關上門,隻脫了外衣,就撲到床上。趴了片刻,從扔到床上的皮包裏翻出手機。酒意給了她勇氣,找到那個心心念念的號碼,毫不猶豫撥了出去。電話裏傳來嘟嘟聲,又在無盡的嘟嘟聲後歸於茫音,電話未接。不過她並沒有聽到,因為已經睡著。

    由於心裏不安穩,所以這一晚睡得並不好。零晨四點半迷迷糊糊醒來,頭因為宿醉而隱隱作痛,看看自己衣衫不整,感覺臉上沉悶厚重。昨晚竟然沒洗漱就睡了。起來進了浴室,打理一遍,一小時後走出來,清爽了很多。隻是口幹舌燥,下樓倒了一杯水,喝下後,又覺腹餓。昨天一天她根本就沒正經吃過東西。於是,拿出一支牛奶,稍微加熱,用兩片麵包蘸著吃了。感覺舒服些,回到臥室。把扔到床上的包放到它該在的位置。看到躺在床上的手機,拿起來,看到了自己未打通的電話,眼神暗了暗,又上床,鑽進被子裏。眼神無焦點地呆呆看著,竟又慢慢睡去。

    這一覺安安穩穩睡到十點鍾,起來簡單洗漱過下樓吃早餐。吃完後坐到客廳裏準備泡杯花茶。保姆喊她說好像聽到電話鈴聲。她一愣,馬上心跳加速,這個號碼屬於私人號碼,隻有幾人使用。她放下杯子,迅速上樓,拿起手機,響鈴停止。她看到是固定電話號碼,她認識這個號碼,在他名片上,他們公司的號碼。手指動了動,又忍住沒有回撥。他在公司。她知道他會再撥過來,她等他。

    她感覺從沒有經曆過這麽漫長的等待,實際還沒有十分鍾。她再等不了,終於回撥過去,是總機,她按了分機號,卻無人接聽。幸運地是,剛放下手機,這個號碼又打過來。電話裏傳來一個年輕、溫和、專業的男聲,不過,不是她要聽到的聲音,她感覺奇怪。而這個陌生男聲告訴她,從現在開始她的單已轉由他來服務,更令她錯愕。耐著性子聽他解釋後禮貌地回說現在不方便講電話太久,掛斷。

    她想不明白怎麽回事,公司為什麽要轉單?他不要這單嗎?這單對他不重要嗎?那還有她呢。靈光忽現,是了,關鍵是她,是那晚,那晚是他態度的分界點。不行,她要問他,要聽到他親口解釋,找到那個號碼按了出去。響了兩聲即被接起:

    “吳總,您好!”聽筒裏傳來她心心念念的聲音。

    “忠信,我……”

    “我現在有點事,晚點回您電話好嗎?……好,一定……拜拜!”

    “一定?”一定什麽?她還沒說話。她看著電話,因聽筒裏傳來她心心念念的聲音而稍平複的心漸漸有些憤怒起來。好吧,既然有事就等他回複,她也不想失了風度。

    回複很快就到。

    “吳總,抱歉。您有事找我?”

    “你……為什麽轉了單,你不接了嗎?”

    “哦,那是公司的規定,我必須遵守。以後業務上,那位同事會很好的協助您的。還有,為了避免惡性競爭嫌疑,我們盡量少聯絡。先不打擾您了。拜拜!”聲音年輕,幹淨,斯文中略帶清冷,話卻客氣地令她心寒。一番話幹脆利索,絲毫不留繼續的餘地,掛斷。

    她氣笑了。她本就是個精明的女人,已隱有感覺,隻是她的驕傲與動心不讓她承認罷了。不過,他既然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與麵子,就不要怪她接下來會做的事。她卻忘了,自己之前的行動,如何讓別人顧及她的感受與麵子。她看向房間一處,冷冷一笑,去了臥室裏一個類似壁廚的空間,不知道她去做什麽。出來後,竟一身輕鬆,滿含笑意。

    下午,她又撥了一次電話,如果解釋了,如果仍是他負責這張單,那麽一切不變。不負責單也行,隻要是負責……,以後,她總會在業務上補償他的。她這樣自作自想。

    電話未接。她也沒太大反應,跟後發了條短信:“明天中午見個麵,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你可以到別墅來。”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也可到會所。”

    十分鍾後收到回複:“您不在出差?”

    “改期。”

    “好。明天下午六點半,會所。”

    “好,六點半。”想著自己明天的勝利,她得意而輕快。

    秦忠信看著信息,有點兒疑惑,想一下,確定自己那天沒有漏下什麽。也罷,當麵說清也好。沒有糾結,轉神投入工作。

    第二天下班,秦忠信如約而至。到了包間,吳錦繡已在等候,麵前一杯咖啡,見了他微笑如煦,優雅如常。他坐下後,有人給他也送來一杯咖啡,他微抿一口。

    今天秦忠信穿一件黑色的襯衣,棉加真絲的質地,既有棉質的挺括,又有真絲的光澤,剪裁合體,做工精良。因為下班,他解下了領帶,解了三顆鈕扣。喉結下隱隱露出精壯的胸膛。他本就容貌出色,此時與之前幾次見到的幹練專業相比,更多了一絲性感。吳錦繡坐在他對麵,看著眼前的他,心裏更增添了要他的決心,也更增加了自己必贏的鬥誌。他還不知道,她已把他當成獵物。

    “忠信,你那同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層的決策。”

    “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決策嗎?”

    “事不到跟前,誰都不知道。”他知道今天要做一個當麵的交代,交代的不是工作,而是那晚的事情,便幹脆的有問必答,又滴水不漏。

    兩個人都知道今天不是以業務雙方的身份,而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對話。既然已捅破那張紙,便開門見山。

    “你擔心在公司有影響嗎?誰會想到呢?你的優秀別人看得到。而且,”她頓了一下,“我不會去影響你以後的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靠著後背,看著她,沒說話。

    她愛極了他現在的樣子,於是想法衝口而出,再不婉轉:“我想你陪著我,你可以提出條件,任何條件!”

    他發現吳錦繡很喜歡穿旗袍。現在就身著一件墨藍色真絲旗袍,七分袖,領口與袖口有精美的刺繡。卷發鬆鬆盤起,妝容精致而不濃豔。除了一雙鑲翡翠耳釘、一支翡翠手鐲與一個婚戒,再無其它飾物。整個人優雅端莊,卻對著一個幾乎可以做她兒子的男人吐出讓人震驚的話。

    其實,他倒不在意年齡的差距,她也確實很漂亮,又遠遠年輕過她的實際年齡。可是,他不愛她,甚至喜歡都沒有,而且更憎惡這種關係。她把他當成什麽呢?小白臉,還是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