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口嫌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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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口嫌體直
“這個應該沒有那麽好吃吧?”月白放下手裏隻被撕了一個角的饅頭,好奇問道。
“不好吃。”墨問軍吃飯速度極快,卻不見兩頰鼓鼓,連說話都還很清楚。
“那你怎麽……”月白看桌上隻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他可都隻吃了一口,剩下的都是被墨問軍吃的。
“當年我吃的就是這些,小時候還吃不到,這家老板做的已經算是精細。”墨問軍笑了笑。
墨問軍飛升前是凡間的將軍,這個月白知道,但是其他故事他自己沒說,別的仙人也不會去追究,所以墨問軍在凡間的經曆沒有幾個人知道。
月白知道軍中食物不精細,但是到底有多粗糙,月白想象不出來。聽他口氣,恐怕幼年也是生活更加困頓。但是對於從來不見人間疾苦的月白來說,“困頓”隻是一個書麵上的詞匯,具體是怎麽樣的困頓,月白沒有概念。
“對凡人來說,這應該也算做的不錯的糧食了吧?”月白好奇地問道。客棧掌櫃又不是瘋了,怎麽可能把不好的東西往他們桌上放?月白也知道是自己的舌頭太刁,和食物沒關係。
“還行。”墨問軍吃完了桌上剩餘的東西,連月白撕掉一個角的饅頭都拿過來吃了個幹淨,“食物得來不易,既然上了就不要浪費。”
月白沒防備他突然的舉動,登時愣住了,雖然沒有直接出言反對,但是墨問軍發現他的臉還有點紅。
不就是一點吃食嗎?至於嗎?還跟個小姑娘似的,還臉紅?我都不介意吃你的口水了更何況饅頭是撕下來吃的入過口的勺子也沒放回粥碗,都沒沾上的東西你臉紅個什麽勁兒啊?!這也太矯情了。
都特麽慣的!矯情是病,得治!
墨問軍幹脆連月白麵前的隻動過一口的粥都端過來唏哩呼嚕得往嘴裏倒,倒完了才擦擦嘴:“月白,我知道你不喜別人觸碰,可是你既然立誌從軍,軍中的條件可不能遷就你的習慣,要早點習慣。”
“我……我沒有……”月白聲音低弱,他哪裏有這矯情的毛病啦?!作為一個醫仙,要是不碰到人他治鬼去啊?!
“有沒有都沒關係,要是隻是一時不習慣,日後也要習慣了才行啊。”這種嬌生慣養的新兵蛋子墨問軍不知道帶過多少了,月白的不管是主觀意識還是客觀條件都算很不錯,稍微打磨一下身上的嬌氣就行,算不得什麽大事。對墨問軍來說,月白就是個初出茅廬滿心理想的小兄弟,現在還需要他帶著走一段,等他能自己飛了他再放手。
這麽一耽擱,他們起身的時間就比原本遲了一點,等到出城的時候,天光都已經大亮了。
城外的官道寬闊,時間還早,路上行人少,他們提起速度也不怕撞到人,頂多就是被早起的行人以為活見鬼了而已。眨眼間就過了城外的十裏坡,然後就看到一個人翻上馬背,追在後麵狂奔。
他們全力趕路的速度哪裏是奔馬能追的上的?很快就擦肩而過,距離被越拉越大。
“那是章賀之?”月白不用回頭,剛剛那一眼就足夠她看清到底是誰了。
“嗯。”墨問軍目不斜視。
“我們要不要等等他?”月白又心軟了。
“讓他追著吧。”墨問軍鐵石心腸,半點也沒有心軟的意思,可是月白發現,他的速度也隨著自己慢了下來。
月白眼中流轉過隱晦的笑意,他嘴上雖然毒舌不饒人又狠心,但是在行動上還是很有同情心的嘛。逍遙仙君那句話叫什麽來著?他這叫什麽?口嫌體直?
可是跟在後麵的章賀之不這麽想。他怎麽追,怎麽追都追不上那兩個人,明明每一幕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步子不大,明明速度不快,但是就是追不上!他們是長翅膀了嗎?
雖然是牽了城主府最好的妖獸馬,跑的又快又穩,但是再穩也是馬!而且還是以速度著稱的妖馬!穩是人類訓練出來的,等他真的撒開蹄子狂奔的時候誰還關背上那一百多斤做的舒服不舒服啊?!
不過短短時間,他的大腿內側就被磨得紅腫,然後破皮,流血,褲子的布料被血黏在傷口上暴露的嫩肉上,馬匹每跑一步,就跟撕裂了一樣!但是章賀之不放棄,被風刮得生疼的眼睛隻有前麵那個奇特組合的身影,甚至連他到底跑了多快,跑了多遠,連時間都失去了概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感動了上天,眼看著那兩人的身影在眼中漸漸消失,以為要跟丟的時候,那兩人的身形就會重新在眼中清晰起來,讓他又勇氣繼續催促馬前行。
“他現在狀態不太好哎,要不要等等他?”月白不用回頭也能關注到章賀之的狀態,不由得轉頭問墨問軍。
“他還追的上。”墨問軍眉毛都不抬一下,絲毫不為所動。
月白抿了抿唇,還是心軟,於是追問:“那要是他追不上了呢?”
“追不上了就回去。”墨問軍格外冷酷無情。
“啊?!可是,可是安陽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啊!”月白想到昨天的熱鬧,都鬧成這樣了他還怎麽回去啊?!
“章城主對他還是有教養之情的,昨天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這會兒估計早就後悔了,他都糾結了十幾年了還在乎繼續糾結下去?你沒發現章城主的那些庶子都不見了嗎?”墨問軍很淡定。
“是哦,那些庶子哪裏去了?”昨天白天就有一個庶出的“三弟”在他們麵前晃悠了一圈,當時他們連正眼都沒看過一眼,也就沒有發現他們血脈不通,現在想來,章賀之是老大,既然有老三就一定還有老二,老三比章賀之小不了幾歲,說不定還有一堆老四老五老六,可是昨天那麽大的動靜,二三四五六卻一個都沒有出現,這件會不正常。
“既然安陽城是章賀之生父給章賀之的,那要是章賀之死了,不管是什麽原因章城主一家都逃不過去,昨天他是被逼瘋了,但是也沒忘了把自己親生兒子藏好。”墨問軍給月白解釋。
“所以以前對章賀之下的暗手才那麽隱晦委婉?委婉到能被章賀之察覺破局?”
原來章城主也是個口嫌體直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