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竟敢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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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針下去,是髓骨的刺痛。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慕南天,本小姐代表月亮消滅你……”在那抹壯碩的身影消失之際,林依藍終於狂怒大吼,“慕南天,你給我滾回來--”

    肩頸處,駭然滑落第一絲鮮血,林依藍玉牙緊緊咬住身下潔白的床單,忍住痛楚,淚早已和著怨恨,一起墜落在絲綢之,這筆帳,她將永生不忘……

    慕南天,你等著,我遲早向你討回來!

    騰王閣。

    身形修長的男子推開門,進來第一時間便褪下一身錦袍,換素衣,懶懶地半臥在塌了。

    伺候的丫鬟無聲來無聲去,跟幽魂無異,未曾發出半點聲響。連一直都在的,抱著長劍的貼身護衛桓椏,也沉默著不出聲。

    “桓椏。”榻的男子懶懶喚道。

    “在!”桓椏卻十足戒備道。

    榻的男人坐了起來,黑眸看著他,微微閃了道光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對那個女人太狠了?”

    桓椏道:“主子的主意,桓椏不敢多言。”

    “那是了。”慕南天懶懶地抬起手,卻是指著門口,道:“如果你覺得她可憐,可以去看看她會如何。”

    桓椏不回話,低頭默默。

    “桓椏,你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十五年。”

    “那你今年多大了?”

    桓椏頓了頓,道:“十九。”

    慕南天淡淡的點了頭,道:“那明年便可加冠了,若是你能活到那個時候,本王親手替你加冠。”

    “謝主子。”

    一南天。

    時間推移,林依藍以為自己會在這蝕骨的痛楚暈過去,但在完成最後一針時,她的腦子竟然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自己都詫異了,怎麽這痛她沒像以前似的直接昏過去了事?昏過去什麽都看不見了。

    “王妃恕罪!”刺字一完畢,四個丫鬟立時鬆開手,一字排開跪在床前,朝林依藍重重叩頭,“王妃,奴婢們得罪了。”

    林依藍艱難地從枕間抬起頭看她們,四個丫鬟竟然個個都垂頭喪氣,無限哀傷。

    “王妃,奴婢們……真的不是有心的。”其一個低低抽泣道。

    “王爺嚴令,違者重重懲處,奴婢不來,還是有人要來的……”又有一個丫鬟,索性掩飾不住哭腔了。

    拜托,被刺字而且痛到骨子裏的人是她好吧,這些丫鬟是想做什麽呀?她無力了。林依藍嘴角扯了扯,卻是沒力氣說話了。

    “王妃,您對奴婢們的好,王府裏人人知道,可是……”

    “不用可是了……”林依藍深呼吸,慢慢吐出間斷的話來,“你們,都出去吧……”

    丫鬟們猶豫著,互相看著,最後都看見林依藍堅定的眼神,便磕頭告退,起身先後退了出去。

    窗外有微弱的光,又是夕陽紅。

    原來,在這個世界,真的還有一種人,那是絕對的冷血,沒有溫度,縱然他也會給她微笑,可那笑容……魔魅,卻更加的肆惡。原來,這世界還是有隻要微笑,別人也會還以微笑的,沒有真正冷血的人,隻有自我保護的心。

    青山依舊在,不是麽?

    好累啊……若能夠此昏過去,醒過來發現隻是一場夢多好。林依藍緩緩閉眼,要沉入黑暗之了--

    “王妃。”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輕喚,開門聲後,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林依藍努力撐開沉重了的眼皮,隻見漸弱漸黯淡的光線裏,青竹小心翼翼地緩步走來。

    “青竹?”林依藍微訝。

    “是王爺讓人放奴婢過來照顧王妃的……”青竹小聲道,生怕說多了會泄露了什麽。

    林依藍虛弱的伏在床,已經懶得花心思猜她是隱藏了什麽事情了。

    她如今是連手指都不敢動一分,全身唯一的知覺,除了痛還是痛,所以,她這樣繼續趴著,身隻披了單薄的錦被,勉強遮住她僅著兜衣褻褲的**,腰部以完全露出,墨發被拔至一邊,露出個右肩,而在手臂與肩邊交際之處,駭然出現一片血澤,滾成珍珠一般的血珠,凝結在雪白的皮膚。

    “王妃,你……還好麽?”青竹看見那一片駭人的景象,遲疑著要不要前。

    好不好?拿她試試看便曉得了,可是又不大現實呢。

    “暫時還活著。”林依藍擠出一抹笑,對青竹道:“看看藥箱裏的傷藥還有多少,幫我藥。”

    “是。”

    青竹回身去拿了藥,再打了熱水,小心的,輕輕的替林依藍整理鮮血淋漓的肩背。觸目驚心的紅和欺霜賽雪的白,交織成一片淒豔的美麗。

    光暈,忍受的臉蛋,皺成了一團,冷汗滑過唇角,林依藍抿緊了唇。

    “王妃,奴婢會不會太重手了?”感受到林依藍發顫的身體,青竹的動作不覺的放輕柔了。

    林依藍咬著牙,搖頭道:“無妨的,我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藥吧,不用管我的感受。”

    青竹不禁想收手了,看著這鮮血淋漓,是個人都會有所觸動的,怎麽可能不顧那受傷的人的感受呢。

    “那個,那王妃,奴婢鬥膽了。”

    “好。”

    青竹將邊緣的血跡擦去,拿出那止血生肌的好傷藥來,往傷口撒,林依藍立即一記悶哼,“嗯……”那是一種痛過後,火辣辣燃燒的感覺,像澆了鹽水一般,混雜出異的痛疼。

    完藥之後,青竹替她將絲被拉至傷口下,便不敢再往動了。

    “青竹,去外麵候著,我要歇歇。”林依藍叫住了她那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的手。

    青竹愣了愣,“可王妃你……”

    “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算是慕南天來了也不準。”林依藍眼底、臉是不容拒絕的篤定,她是真的乏了。

    青竹沒辦法直視那樣充滿光芒的眸光,隻好低低應了一聲,默默退至門外,關門,安靜守著。

    林依藍睜著眼睛看著門最終關,那最後的一點體力便消散了,背又痛又疼又火辣辣的燒著……

    早在被刺字時該意識昏聵的感覺直至此時才降臨,她困倦極了,仰起的頭慢慢放下,靠著軟枕,眼眸緩緩閉,不可抑製地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天昏地暗。

    羽箭迎麵射來,林依藍縱身那一撲,羽箭從她身體穿過,毫無知覺,她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又看看那射出這一箭的新月,新月眼也不睜,猝然轉身撲到琴案,舉起剩下半壺毒酒仰頭便喝。

    “新月!”男子聲音清悅,卻因惶急而失卻素日雍容。

    “放開我,放開我--”隨之是她母妃哽咽驚恐的呼聲。

    新月呆住,緩緩放下酒壺,鼓足最大的勇氣回頭。林依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那緋紅宮裝的女子被一名內侍撲倒在地,毫發無傷,白羽箭正她身後木槿樹身,箭尾猶自顫顫。

    “母妃……”新月緩過一口氣,再沒有力氣支撐,軟軟跌倒在案前,茫然望向母妃身後的那人。

    正午陽光白晃晃照在他絳紫官錦朝服,整個人燦然生輝,耀得新月目眩。她想站起身來,卻周身虛軟,冷汗此刻才濕透衣衫。

    林依藍的注意力都在那一支箭,然後,是她的身體,日光下,她恍惚看見自己的身體一片透明,什麽也沒有。她不信邪,走到新月的麵前,向她伸出手道:“來,公主。”

    新月毫無反應,她主動去拉新月的手,卻隻摸到了一片客氣,什麽都沒有。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她看看自己,著的是一身襦裙,那不應該是她的衣服啊,她應該是,應該是……什麽才對呢?她恍然也一時想不起來了。隻呆呆看著,看著……

    一身絳紫色朝服那人大步來到新月跟前,扶她靠住琴案,一雙深湛眸子切切地看她。

    新月頹然閉了眼,再睜開時已寂然無波,“沈大人,久違了。”

    沈大人,沈大人……那人的麵容朦朧在一片水霧之,無論如何都看不真切了,如同一個漩渦,慢慢地卷到一起。

    沈大人,沈大人……

    究竟是喚了那一聲沈大人,為什麽那一聲,會浸滿了淒然?迷迷糊糊裏,林依藍依稀記得自己是做了個夢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夢見了什麽,唯獨耳邊一聲沈大人,讓人不能忘懷。

    她極乏,迷迷糊糊地醒來,又迷迷糊糊地再睡去,趴在那兒一絲一毫都未曾動過,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再醒來,隱約看見了窗間透進來的黑色凝重,這是什麽時候了?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不知道是不是痛到麻木了,隻覺得半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輕飄飄,那疼痛已然減輕了許多。她卻不夠力氣自己坐起來,渾身虛軟著。

    “青竹……”她用力呼喚。

    門,遲一些被人推開,嬌小的身影弓著身子由門外轉進來,腳步細碎卻極快地飛奔到桌前,掌了燈又來到床前,喚道:“王妃,奴婢青竹在。”

    燭光搖曳裏,林依藍半闔的眼眸,頗為費勁兒才看清了來人的輪廓,真的是青竹。

    “青竹,把我的衣裳……拿來。”她氣若遊絲道。

    青竹連忙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過來,卻見林依藍掙脫了絲被的披擋,撐著半邊身子便要坐起來,青竹連忙將衣服往她身移披,扶住她,“王妃,您想要什麽,吩咐奴婢一聲便是,你身還有……”

    “不礙事。”林依藍手攥著被子,靠在她身,硬是坐直了身子,命令道,“替我穿。”

    “可是王妃你的傷口……”青竹猶豫不決。

    “可是王妃,你身的……”

    林依藍麵不改色道:“不礙事,給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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