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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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文從床邊摸出一個小瓷瓶,這還是當時她割血給宇文玨解毒之後顏玉留給她以防這種情況再次發生之後無藥可醫時暫時讓她止血來用的。

    “喏!”

    宇文闕熟練的打開瓷瓶,將裏麵的粉末灑在自己的傷口上。

    林惜文確實很想當屋裏沒這個人的,可現在,宇文闕扯開傷口之後,這股子的血腥味兒實在是有些重了。她的頭更懵了,扯著手帕使勁兒的擦著臉上的血,對於宇文闕剛才威脅她的手段她真是無語透了!

    是不是顏玉那個大嘴巴讓宇文玨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現在不能喝酒不能見血啊?她要是不救他他會不會真的引的她媚瀲發作要麽她上了他,要麽她無色則殘?!

    抬了抬眼皮看向美人榻上的宇文闕,瞧他的眉,精致且完美。

    一雙美眸光耀熠熠,堪比女子還水潤閃動,鼻梁高挺,薄唇似笑非笑。近看皮膚白皙細膩,如美玉如凝脂。

    這樣一個絕美男子,怎麽看都該是風度翩翩俊美迷人,加上他的身份,先帝的寵愛讓他權可通天,而且現如今還沒有政治上那些煩人的事兒這要是放現代,哪裏是白馬王子級別,簡直就是足以讓全世界女人都打破頭也搶著要嫁的極品鑲鑽王老五!

    可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權可通天,也讓人唏噓不已。

    宇文闕自己上好了藥見林惜文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他,一隻手摸著自己完美的下巴,輕笑:“長安,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受傷嗎?”

    林惜文沉默以對。

    宇文闕狹長的眸子微眯:“那你就沒有什麽問題想問下我嗎?”

    林惜文有些啼笑皆非,你丫管我做什麽?我管你為何這個時候會出現在船上,我管你為毛線受的傷,我管你為何不留在睢國又回到了大周,我又管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丫趕緊走人才是王道!

    “嘖嘖,怎麽一副完事與你無關的表情?”宇文闕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

    林惜文就覺得其實他這樣笑起來,還真的很好看。

    歎了一口氣,她朝他說道:“五皇子,一個叫做阿金庸在他的書中不止一遍讓我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五皇子,我的願望很簡單,想多活兩年。其實,如果您上好藥的話,就真的可以滾了!”

    “還真是隻伶牙俐齒的野貓呢。”宇文闕笑中帶了幾分寵溺。

    而此時,林惜文放才覺得,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宇文闕,與她在泰陽所見到的並不相同。那時的宇文闕,可能是因為什麽事情太過壓抑著自己了。

    林惜文正要說話,船艙外突然走近一道腳步聲,低沉清淺,但林惜文也聽到了。

    她隻是愣了一下,便指著自己的床底對宇文闕無聲的說道:“進去。”

    宇文闕眼神發亮,他微微挑眉,同樣無聲道:“你不會以為這樣,進來的人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林惜文也學著宇文闕的樣子挑了挑眉:“皇子殿下,咱能別這麽多廢話嗎?”

    宇文闕低低的笑了起來,從美人榻上翻身而下,躺在地上一個打滾便進了床底:“我就看看你有什麽辦法。”

    林惜文低道:“這個腳步聲多半是長攻來看碧痕的”

    她瞥了一眼還在暈厥中的碧痕道:“你怎麽把她給弄暈的,能弄醒嗎?這時候長攻若是見不到碧痕出去,恐怕就要殺進來了。”

    宇文闕嗤了一聲,彈指一揮,一道香氣從她的鼻端略過,林惜文看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完全隱匿在床底,而靠在一邊的碧痕,幽幽轉醒。

    林惜文連忙翻身上床。

    轉醒之後的碧痕第一眼就是望向床榻上的林惜文。

    林惜文睜開了眼睛,碧痕還未覺得有所異常,便聽到輕微的敲門聲。

    林惜文微微蹙眉,通常,長攻是不會敲門的,他會在門口稍等片刻,而這時,碧痕也會出去。

    碧痕看了林惜文一眼,然後站了起來直接朝門外走了過去。

    林惜文聽到開門的聲音。

    “長攻?這是出了什麽事兒?”

    碧痕的聲音從門邊清晰的傳來。

    “碧痕,麻煩讓開,爺命我們要將整個船的船艙全都搜一遍,現在,隻剩下姑娘這個船艙沒有搜過了。”

    長攻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了進來,入平日裏他同碧痕說話時的木訥並不相同。

    林惜文這才明白,為何平日裏長攻出現總是悄無聲息,這次,偏偏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了。

    原因就是,長攻並非一人過來的。

    林惜文不禁想到了宇文闕不可能孤身一人出現在船上,他既然已經負傷,肯定是經曆了一番事情的。

    那麽,他到底是從睢國就上了船呢,還是半路偷偷潛上來的呢?

    不等林惜文思索,長攻那邊就要破門而入了。

    而碧痕,竟然攔了。

    “你們說搜就搜,這間屋子我一直都在,姑娘自從爺的房間回來後就絲毫沒有動靜,長攻,你莫非連我都信不過?!”

    林惜文這就詫異了。

    碧痕一直都在房間裏不錯,可這期間她昏迷過一陣,難道,她連這個都忘記了?

    長攻的聲音沒有半分輕蔑但也沒有半分退縮,依然不卑不亢道:“我當然知道你一直在這船艙內,可我們正在捉拿爺所要找的刺客,現在,連爺的船艙他都讓我們從裏到外仔仔細細的找過了,碧痕,你還是配合些好!”

    碧痕眉頭緊皺:“刺客?!”

    長攻並不給碧痕反應的時間,他指著林惜文的房間,對身後兩個士兵道:“進去搜。”

    碧痕反應過來,身子擋在門前:“這是我們姑娘的閨房,哪是說進就進的!你們就算要搜也要讓我進去打理一下。”

    “爺的房間與這間比起來呢?!給我搜!”

    長攻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連碧痕也不放在心上,直直的就要闖進來。

    林惜文豎著耳朵在聽,第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碧痕回將長攻擋回去,現在擋無可擋了,她才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碧痕”

    碧痕忙道:“姑娘或許剛歇下,你們就不能輕一些嗎!”

    長攻對著門內的林惜文說道:“我們正在捉拿刺客,還請姑娘見諒讓我們搜上一搜!”

    林惜文愣了一會兒,起身道:“哦!”

    下床後,她在黑暗裏走的很慢,瞄準了桌上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胡亂揮著手,腳也毫不猶豫的踹了凳子一下,然後劈裏啪啦一聲巨響後,林惜文跌在了地上。

    這時長攻也正要帶人進來,碧痕就在他身邊還端著燭火。

    林惜文抬頭正好對上首當其衝進來的長攻,他半拉出來的劍所反射的光讓她的眼睛不自覺的微眯。

    碧痕忙跑過來扶著林惜文:“姑娘!您沒事兒吧!”

    長攻環視周圍後,不禁蹙眉問道:“屬下好奇,姑娘房中怎麽會有如此重的血腥味兒!”

    碧痕一邊扶著林惜文一邊問:“有沒有摔到哪兒?”

    “姑娘!”

    此時,長攻的劍已經全都抽出來了。

    “啊!”碧痕捉著林惜文的手忽然一聲尖叫,拉著她的手便直直的伸到了長攻的眼前:“血腥味?!”

    碧痕頓了頓說道:“長攻,你別瞎貓逮抓到個土豆就以為逮了隻老鼠!你瞧瞧我們姑娘的手,再看看這腿上被破瓷片劃破的血跡!奉爺的命?你不知道爺寧可讓自己流血都不讓我們姑娘肉痛!”

    長攻被碧痕罵的一愣一愣的,再加上燭火點名之後,林惜文身上斑斑血跡確實也挺嚇人的,尤其是那雙手,手腕上流血流的就跟洪水泛濫似地,這屋裏的擺放也就這麽多,桌子都翻了,一眼就能看個通透

    長攻的氣勢明顯就弱了幾分:“這,我隻是捉拿刺客心切。這命確實是爺下的,說要翻遍整條船也要把人給找出來,我”

    “刺客!哪裏來的刺客!”碧痕的聲音又拔高了一截兒:“你看清楚,這裏哪有什麽刺客!你說我們爺怎麽了?怎麽了?!爺可有危險,可受了什麽傷?可要你就這樣莽莽撞撞的就衝進來拿人!”

    林惜文聽了長攻的話,蹙了蹙眉,道:“既然是宇文玨的命令,那你們就搜吧。”

    碧痕漲紅了臉:“長攻!你這就給我搜,要搜不出個什麽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長攻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林惜文的床榻,上麵空空如也,而屋裏也就這麽大的地方,確實也再也沒有什麽可搜的了,便道:

    “還請姑娘別介意,長攻帶著屬下再到別的地方看看”

    “滾!滾出去!”碧痕扶著林惜文道:“我要給姑娘上藥!”

    長攻終於妥協,又看了看林惜文手臂上的傷,道:“是屬下唐突了,屬下這就離開。”

    他說完就領隊退出了房間,林惜文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也才有心情去看被自己弄傷的手,這一看,簡直是真他媽的疼啊!

    剛才她故意把那些瓷器全都摔碎,自己踹翻椅子後後故意被椅子絆倒給摔那堆破瓷器上,然後現在她的手看起來還真是鮮血淋漓,腿上還有一塊細小的碎瓷片給插肉裏就沒出來,看起來還真是慘不忍睹啊!

    當然,中間她確實故意擠手腕上的傷口以讓自己血流的更快一點來著

    碧痕在長攻出去後,便轉身去翻藥箱,剛彎下腰還沒來得及去開那小小的櫃子,整個人又翻了

    林惜文還未明白怎麽回事兒,宇文闕已經從床底滾了出來。

    他也坐在林惜文身邊,蒼白著臉朝她笑笑,眸裏浮著欣賞:“你果然機靈,不過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