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好像在生氣？”

    榮飛走後，慕痕看向涯疆, 男人依舊沉默地站在黑暗處, 不言不語。

    “唉，既然你不說話, 那我就當你不生氣好了, 本來想著如果你生氣……”

    陰影處的氣息微微波動, 慕痕得逞般地笑了笑：“如果你生氣, 以後我少見他就是, 不過你既然不生氣……”

    “屬下不敢。”涯疆從黑暗中走出，一字一頓, “我隻是不高興。”

    這語氣……還敢說自己沒生氣……

    1101槽多無口，慕痕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慕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主動將人抱住, 幽幽開口，“脾氣這麽大。”

    涯疆沉默地將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抱住, 不言不語。

    “不過, 我喜歡。”慕痕抬頭在對方下巴上“啪嘰”啃了一口, 然後就看到涯疆的眼睛瞬間被點亮了。

    1101識相地開了屏蔽, 默默地縮在角落裏等待天亮。

    *

    “鈴——鈴——鈴——”

    “嘭!”

    慕痕直接將手機扔在了地上。

    榮飛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 頓了一下, 又撥了回去。

    “鈴——鈴——鈴——”

    “嘭——嘩啦！”

    慕痕被吵的煩不勝煩，直接從枕邊抄起一個東西扔了下去，巨大的響動驚動了房間在準備早餐的人，涯疆循聲而來, 看著在床上裹著被子皺眉的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尤自“嗡嗡”振動的手機，挑了挑眉。

    “拿過來。”慕痕打了個哈欠，極為不爽地伸出手，涯疆彎腰將手機拾起，看著上麵來電顯示的“榮飛”二字，手指一動，便將電話掛了。

    慕痕：……

    “再睡會兒吧。”涯疆走到床邊溫柔地幫慕痕掖了掖被子，轉身離開。

    慕痕愣了一會兒，突然問1101：“榮飛應該死不了吧？”

    “……傷害天命之子氣運是會流失的。”1101無語……殿下也太慣著那個家夥了吧？!

    “死不了就沒事。”慕痕將被子蒙在頭上，“說不定還能打出感情來。”

    1101：……

    殿下你不想起床就直說……

    門外。

    涯疆手指一撥，將電話回了過去。

    “顧楓垠！你——”

    “少爺在睡覺。”涯疆聲音冰冷，“有事跟我說就好。”

    榮飛：……

    “我怎麽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茲事體大，榮飛不得不小心。

    “並無區別，況且，你也不信任我家少爺。”

    從見到涯疆的第一麵起，榮飛就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不過這種危險感大多來源於對方身上的壓迫力以及不俗的身手，而今日，他卻感到了另一種危險。

    這種感覺不可名狀，卻讓人不寒而栗。

    顧楓垠居然這麽放心地把人放在身邊……

    “今天我們收到了一封信。”榮飛說了個大概，“晚上我去找顧……少，他什麽時候有時間？”

    “八點，上次的地方。”留下一句話後，涯疆便將電話掛斷了。

    “喂？喂!嘖……”榮飛歎了口氣，將手機收了起來。

    房內。

    慕痕津津有味地1101傳來的畫麵，笑眯眯地說道：“我就說他這次怎麽這麽乖。原來還是藏了一肚子壞水。”

    畢竟是下三界之主的地尊，就算轉世的身份不再高貴，到骨子裏的傲氣與威勢依舊是掩蓋不住的。

    “嗯，這應該就是所說的王霸之氣？”慕痕笑的打跌，1101滿頭黑線。

    “哈——看來是沒事了，我再睡會兒。”慕痕順著，懶懶打了個哈欠，一頭倒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不久後，房門被輕輕推開，涯疆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久久不言。

    其實他很討厭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狀態，所以……有些事，不應該猶豫了。

    *

    “這麽著急地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慕痕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他對麵坐著榮飛，手裏拿著幾張照片。

    “今天我們收到一封信。”榮飛將照片遞過去，上麵正是那封信的內容。

    “3，7，13。”

    “所以？”

    “在這個時候收到這幾個數字，我可不認為是什麽人的惡作劇。”榮飛點了點照片，“既然是合作，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互通有無。”

    “說的好。”慕痕輕輕拍了拍手，“那不如榮大警官先說說你們掌握的情況？”

    “以顧少的能力，應當不會不知道我們掌握的情況。”

    “唉，我剛回國，還真不知道。”慕痕瞟了一眼照片，“3 7=13，小學數學？”

    “除此之外呢？”

    “你應該去找心理學家或者數學家聊聊，或許會有收獲。”慕痕笑的意味深長，手握劇情的他當然知道這串數字的意義，可他會直接說出來嗎？

    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況且，他還想借此……

    “心理學？”榮飛琢磨了下，覺得可以廣撒網做個調查。

    “再過幾天估計又有好戲看了。”慕痕放下手中的被子，杯底與茶幾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榮飛渾身一個激靈，突然覺得麵前的這人渾身都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有事再聯係吧，不送。”

    榮飛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疲憊的人，又看了眼隱在黑暗中不動聲色的男人，嘴唇動了動，最終也隻吐出一句：“告辭。”

    “再會。”

    算了，別人的自家事，自己就不要摻和了。

    *

    接下來的一天，榮飛在網上發了關於一串數字的調查，又陸續走訪了幾位數學教授與心理學專家，最終匯總出來幾個結果。

    “就最直觀的而言，這些數字都是基數，但將範圍進一步縮小的話，是質數。”

    “質數……”榮飛看著紙上列出的數字，“聶晶，你那邊有什麽收獲？”

    “老大，這是我整理出來的。”

    “陌生……孤獨……不被理解？”榮飛快速從中捕捉關鍵，“也就是說，嫌疑人很可能有這方麵的心理問題？”

    “嗯……據說在某些人看來，質數遊離於其他數字之外，代表著孤獨與陌生，所以對質數這種數字如此執著的人，也大概是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至少我們知道嫌疑人團體的作案規律了，如果他們依舊如此執著的話，下一個數字，應當是33。”

    “還有將近一個月……時間應該夠吧？”

    “不能輕心，時間拖的越長越對我們不利。”榮飛想起顧楓垠說過的話，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趁著現在事件還未擴大，抓緊時間了結這個案子！”

    “是，隊長！”

    在原劇情線中，此時顧家已經衰落，這個案子自然和顧家扯不上什麽關係，隻是針對榮飛的一個“遊戲”。

    不過慕痕越想徐成沽這個人，越覺得詭異，他一手扳倒顧家，將顧楓垠置於死地，之後又口口聲聲要為對方報仇……

    “嘖，變態的思維果然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第二日。

    微博上出現了一個“段子”，大概講的便是自己的親戚、朋友等等在顧氏企業的一係列“趣事”。

    其中便有提到“失蹤”一事。

    段子被大V號轉發之後迅速傳播，接著也有幾個人“很巧”地也提起了自己“聽說”的一些事。

    甚至有人為這些段子做了集合，接著，評論區由一開始的“哈哈哈”轉變為“這個公司有點詭異”，最後則是“當地警·察做什麽吃的”“官商勾結”等等。

    “這腦洞都能去寫小說了。”慕痕看的津津有味，仿佛看不到一邊不斷震動的手機一般。

    “方才家主來過電話。”涯疆整理著文件，語氣淡淡。

    顧父已經很久沒有管過顧家的事了，今日大概也是聽到了外麵的傳聞，才會有此一舉。

    “啊，知道了，其實這件事，對方的目的不是我們。”

    “家主說……少爺如果不想管的話，可以出去散散心。”

    慕痕：……

    “好，等處理完這次的案子，你想去哪？”

    然而這一次，涯疆卻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少爺是因為榮飛才會管這件事的？”

    慕痕：……

    “唉——你怎麽就不信呢……”慕痕站起身，湊過去想要吻對方，涯疆側身避開，抿唇不言。

    “屬下不敢。”

    “好吧，我就是因為榮飛，你又能如何？”

    “……”涯疆定定地看著慕痕，突然轉身離開了。

    “殿下……”1101看著慕痕陰沉的臉色，弱弱開口，“是那家夥不知好歹，殿下不要生氣！”

    “我生什麽氣。”慕痕怒極反笑，“他若是不吃醋，我反倒要擔心一番了。”

    “離開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必須在這之前給他鋪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