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夕 元旦 熱田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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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通勝的新年致辭結束時候,評議廳內的家眷似乎有一多半已經睡著,而那些武士們則出於尊敬,一直強撐著。不過林通勝本人似乎對有人在自己講話時候睡著這一點並不在意,看來類似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林通勝笑著將大家喚醒並引到另一個大廳中,那裏按位次擺著一桌一桌的酒席。而織田信長在大家都找好位置坐下之後,也來到了這裏。

    “讓我們為織田家的壯大,請諸君一同滿飲此盞!”信長端起了麵前盛滿清酒的酒盞,一口飲幹。所有人也一同滿飲了一盞。

    “柴田大人,丹羽大人。之前一直承蒙二位的照顧,在此熱田表示萬分感激。”熱田舉起酒盞分別向柴田和丹羽二位曾經對他有過回護的織田重臣致意。恰巧此時木下藤吉郎也端著酒盞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是要向二位大人敬酒,但是熱田則搶在了他前麵,令他覺得懊悔。

    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表情有些怪異,他們沒有想到那個曾經隻因為憤怒就會做出冒犯主公這樣魯莽之舉的熱田,此時居然八麵玲瓏的向他們主動示好,這讓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

    “願織田殿下武運長久!”柴田和丹羽二人還是回應著。

    之後熱田向家中重臣一一敬酒,憑借那傲人的身體素質,區區這些清酒不算什麽。酒宴的氣氛也為之熱烈,許多武士因為是帶家眷一同前來,所以在酒過三巡之後,不光武士們聚在一起喝酒熱鬧,就連武士們的女眷也參與進來,大家一起其樂融融。

    “有一點武勳就趾高氣昂!混蛋!”熱田正與前田利家麵紅耳赤的談論自己如何率十八人夜襲鬆平先鋒百人,並率十四人死守伊祠砦激烈戰況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熱田的耳朵,熱田抬頭一看,原來是柴田鶴。從她紅暈的雙頰來看,似乎已經喝掉不少。熱田再探身向柴田鶴的身後一看,幾個尾張出身的青年武士已經被灌得東倒西歪,站不起身。

    “他們...”熱田猶豫道。

    “手下敗將。”柴田鶴以青蔥十指擦了擦額頭香汗。

    能喝酒的女人真可怕,熱田心道。能喝酒也能打架的女人更可怕。

    “哈、哈哈。”熱田幹笑道,他無法想象究竟誰會在未來娶了這樣一個夜叉似的女人回家,那將是怎樣一個禍害啊。熱田開心的幻想著如木下藤吉郎一般的瘦小武士,如果娶了柴田鶴這般“高大威猛”的女人的話(據熱田粗估,柴田鶴身高在168cm上下)...要怎麽弄?“嘿嘿,嘿嘿嘿嘿。”熱田忽然開心的嘿笑。

    “無恥之徒!混蛋!你覺悟吧!”柴田鶴看到熱田嘿笑時候的表情,以為他又在想什麽齷齪之事(熱田確實在想),頓時血氣翻湧。她借著酒勁,隨手抽出因為練習就一直別在腰間的劍道練習用木刀,高舉過頭,以上段持劍的姿勢向著熱田的頭頂揮出氣勢淩厲的一刀。

    大家的視線此時都已經匯聚過來,在柴田鶴高喊無恥之徒混蛋的時候就有小部分人注意到了熱田這裏的騷動。但大家都沒有當真,畢竟酒過三巡之後,總有因為不勝酒力而發生的一些無傷大雅的騷動。也有的人是抱著看熱田笑話的心態故意放縱,木下藤吉郎就是看笑話眾的其中之一。

    “住手!”因為織田信長尚且在此,柴田勝家對自己女兒的舉動無法坐視不理,斷喝出聲。但是已經來不及。

    隻見剛才還在與前田利家並肩盤坐的熱田惡來,暴跳站起,在柴田鶴木刀下落的瞬間以雙手拍中木刀的兩側,將木刀納入手掌,成功阻止了柴田鶴那淩厲的攻勢。

    “奧義·空手...”熱田得意忘形的大叫道,他認為柴田鶴這小女孩未免太過得意忘形,但礙於其父柴田勝家的麵子,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以空手入白刃之技奪了她的劍道訓練用木刀也就罷了。

    但熱田的話剛喊道一半,隻見柴田鶴雙手突然放開被熱田掌控住的木刀,抬起一腳踢向此時完全沒有防範的熱田的下方要害,因為柴田鶴手腳頎長,且終日跟隨境內劍術老師研習武藝,所以出腳特快,縱使熱田在戰場無敵,但在酒過三巡之後,不免有些反應遲鈍。熱田猛然後躍,雖然避過這樣足以毀滅要害的一擊,但仍舊被柴田鶴踢中小腹,在全身肌肉鬆弛的情況下,這一腳的力道完全作用在熱田的腸胃上。踢得熱田躬身吃痛躺倒。

    “入白刃...”熱田眼冒金星的說出了後半句。

    “不得無禮!”柴田勝家站起身,將柴田鶴以拎小狗一般拎回座位。“熱田大人是慣戰沙場的英武之士,這點小傷想必不算什麽。”柴田勝家道。

    這老東西嫉恨我。從柴田的語氣熱田敏銳的感覺到,也許是自己多次冒犯柴田鶴讓柴田勝家感到反感,自己從今往後要多多注意和收斂,以免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惹到這個織田家目前武勳第一的武士。“沒什麽,咳咳,沒什麽,咳,鶴姬的武藝果然超群。”熱田幹咳著起身,不用看,剛才被柴田鶴踢中的部位此時一定青紫並腫起一塊。

    “哈哈哈,沒想到惡來也是陰流的劍術達人,居然將空手入白刃之技練習得如此純熟。”織田信長看到向來囂張的熱田吃癟的模樣,忍不住豪爽大笑。其他群臣也跟著信長大笑,其中又以木下藤吉郎笑的最開心。前田利家和阿鬆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熱田在這種場合下隻能陪笑,他看著柴田鶴的雙眼,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趾高氣昂和小人得誌。“小妮子,遲早替你爹管教你。”熱田惡來以不出聲的唇語示意正向他耀武揚威的柴田鶴,也不知道柴田鶴究竟能夠會意到多少,不過卻頓時讓柴田鶴的臉由開心轉為氣憤,掙紮著還要過來跟熱田一決高下,不過被柴田勝家牢牢製住,沒能成功。

    “還嫌不夠丟臉麽!”柴田勝家低聲嗬斥。

    這回換熱田大笑了。

    “久聞熱田大人善於跳幸若舞,今日不妨為助酒興,且為大家舞一段,也讓我等開開眼界。”說話的是尾張出身的年輕武士,佐佐成政。此時的佐佐成政已經是信長親衛,黑母衣眾中的一員猛將,而且自幼師從尾張國客座名士千田吟風,成為尾張少壯派武士中少有的文武雙全之人,時人讚曰:“天下之器”。

    熱田聽後,看了看信長,織田信長則是一臉的無所謂,他又掃視了一下全場,在場的無論是武士還是武士的家眷都安靜下來等待著熱田,於是熱田默然起身,擊掌為拍,拍了三下。

    全場肅靜。

    熱田在廳中長身而立,閉上雙眼,袒露右臂,幻想著那一片日落血霞,那一場不死不休的死鬥。

    “武士之道即醉心於死。”熱田緩緩吟出一句。在他的腦海中自己已經站在了伊祠砦的牆上,麵對潮湧而來的敵軍,自己渾身浴血,周圍戰友死傷殆盡。兩行熱淚從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下,並非因為恐懼,並非因為留戀人世。而是因為悲憫那些熾熱的好戰靈魂,迫不及待的撲向宿命業火之舉。宛若飛蛾撲火,明知此身必殞,也會一往無前。

    “人間五十年、相較地與天,宛若夢幻般。”熱田的聲音蒼涼悠遠,仿佛在眾人眼前拉開了一幅奇異的畫卷。在畫卷中許多不同職業的人熙熙攘攘如螻蟻般,為自己的宿命奔波忙碌,全然不知生死之異同。

    “一度享生者、豈有不滅焉?”熱田舞動手中剛才從柴田鶴手裏奪下的木刀,動作如行雲流水。劍道在一定程度上與禪意相通,舞劍之人究其心靈不同,舞出來的劍舞給他人的感受亦是大有不同。熱田的劍舞,禪意祥和安寧中帶著肅殺和淩厲,宛若美麗燦爛的櫻花雨中暗藏刀鋒之感。配合熱田的吟唱,將生死一瞬,生死同歸的渺茫感完美的表現出來。對於森羅萬象,九層寰宇,人的一生何其之短暫。宛若那南柯一夢,渺茫無依。一度有幸獲得生命的人,不過誤入這三界輪回,哪有永不消散、永生不滅的道理?

    隨著熱田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剛才的唱詞,他的聲音從蒼涼悠遠轉變為鏗鏘有力,宛若那遙遠戰場上傳來的隆隆戰鼓,劍舞也從行雲流水漸漸變成大開大闔,令觀賞的眾武士深深感到戰場上肅殺的氣氛。熱田始終閉著雙眼,在他的腦海裏,自己正置身死戰。武士之道即醉心於死。這樣的領悟被熱田完美的融入劍舞中,往複衝殺,死戰不退,種種隻有死戰過的武士才能領略到的情懷在他的劍舞中一一被體現。

    “人間五十年、相較地與天,宛若夢幻般。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焉!!!!”隨著熱田不斷旋轉,劍舞越來越迅速有力,唱詞也越來越快和鏗鏘,令在座之人忍不住以箸擊碗,為熱田擊拍。當熱田詠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熱田高舉手中木刀,斬向一旁的陶瓷酒壇,居然以木刀將陶瓷質地的酒壇斬為兩半。在潑灑開來的清酒酒香散滿全場的時候,熱田也停止的了舞蹈。

    全場還是肅靜。大家都深深為其舞姿所震驚。武士們的女眷是憧憬熱田所表現出來的才情和英俊之姿,那些武士們則在熱田的劍舞中看到了戰場上生死一瞬的情懷,各個回想著自己的心事,最後被一句“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焉!”點燃雄心壯誌。

    “主公!!!!”原田又次郎此時已經痛哭出聲,伏在地上。

    “跳的好!”織田信長一拍折扇,誇讚道。

    此時眾多武士才清醒,紛紛叫好。佐佐成政更是為熱田所展示出來的才情陶醉不已。雖然柴田鶴依舊對熱田本人心存鄙夷,但是似乎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她已經越來越關注熱田的舉動和事情,無論出於怨恨還是什麽其他的心情。

    熱田並沒有因為大家的叫好而興奮,而是靜靜的將木刀平放在前方,自己則伏地向信長叩拜。

    “謹祝主公武運長久!”熱田喊道。木下藤吉郎則是暗道不妙,因為熱田的占盡先機而感到懊悔。

    “謹祝主公武運長久!”其餘人也紛紛伏地恭賀信長,令信長喜出望外,感到這是一個家臣團結的吉兆。雖然信長本人並不信神佛,但是對於家臣團結有好處的事情,他一概不會拒絕。

    正在織田家群臣舉行酒宴的時候,城外寺廟傳出午夜過後的鍾聲,象征著元旦的到來。在日本戰國時期,他們習慣在除夕過後,大家一同去神社祈福,認為在新的一年裏,第一次祈福將得到神特別的關照。

    於是按照習俗,評議廳內的武士們,一同帶著家眷前往熱田神宮去祭祀參拜神明。

    熱田在經過仍舊伏地流淚的原田身邊的時候,輕輕的拍著原田的肩膀。什麽都沒說,什麽也都不用說。對於原田這樣耿直的武士,過多的安慰會被其認為是憐憫和施舍。熱田的舉動適度的溫暖著原田的武者之心,原田將頭伏得更低。

    “好好努力,你的才能不亞於我。”熱田離開之前,頭也不回的說。

    “恭祝主公...武運...長久...”原田淚落,這是他最後一次稱呼熱田為主公。繼熱田走出石牢重獲新生之後,今日,又有一頭怪獸誕生。這頭猛獸後來在戰場上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以蠻不為死的強悍戰鬥風格和足以和鬼神抗衡的武技,被敵軍畏懼尊敬的稱為“黑色修羅”。這是後話。

    熱田因為沒有家眷,唯一的僚屬桔梗信之助也因為信長臨時指派的任務而不在清州城,所以身影形單影隻。前田利家夫婦見此情況,主動跟熱田走在一起聊天,這令熱田小小感動了一下。

    由於熱田神宮就坐落在清州城外,所以去參拜神社的諸多武士很快便抵達了熱田神宮。從尾張清州城到熱田神宮的道路上,已經有專門的人清掃了積雪,所以走起來並非特別困難。

    敲一百零八下真的會帶來好運?熱田看著係在供奉箱上的鈴鐺,遲疑道。熱田神宮由於織田家的武士的到來而顯得熱鬧非凡,盛大的慶典活動在寺內神官的主持下已經熱烈開幕,那個年代雖然沒有遊玩的項目,但多姿多彩的宗教活動也讓那些武士和女眷非常開心。許多青年武士和女眷,更是借此機會互相表明心跡,有時甚至有野外私合的事情發生。

    “不試試怎麽知道?”一旁的佐佐成政雙手合十,閉目默念著。在熱田跳幸若舞之後,佐佐成政似乎主動跟熱田伸出了橄欖枝,這代表這尾張本土出身的武將派武士,開始接納熱田這個空降戶。

    “既然如此...”熱田默念著一些關於誰誰誰身體健康之類的常規祈禱,說實話,現在的熱田並沒有非常大的野心,他不過是想要好好體驗這條生命所帶來的榮光或者什麽其他的感受,總之能夠活出個“人樣”,能夠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就很滿足。

    熱田許願過後稍微用力一扯鈴鐺,沒想到因為用力過猛使得係住鈴鐺的繩子應聲而斷,兩枚銅質的巨大鈴鐺直直墜入供奉箱並將供奉箱頂部的木柵砸塌。

    一時間在熱田周圍的人都看著熱田和麵色鐵青的熱田神官。

    “我剛才許願要織田家稱霸天下...這...是...吉兆吧?”熱田看著神官。立即將願望改成稱霸天下。

    神官看看熱田,又看看不斷匯聚過來的議論紛紛的織田武士們,縱使心下心疼自己的神物被這個魯莽之徒砸毀,但也無法說是不吉之兆,或者讓他賠償。因為他許的這個願望實在是讓人無法說出不吉,不然若是惹到了對神社處理方式一貫雷厲風行的織田殿下,也許他前一秒說不吉,後一秒自己的切腹令就很可能到達。

    “大吉大利!是吉兆!”神官鐵青著臉高聲傳達所謂“神的旨意”。這一次跟桶狹間那一次“吉兆”如出一轍。

    “大吉大利!”熱田趕緊逃開神官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引來大家一陣哄笑。

    “木下大人?你在張望什麽?”熱田看到也是隻身一人的木下藤吉郎正在四處張望,便湊了上去。說實話,熱田對這個努力實幹派的人沒有惡意,相反還有那麽一點好感。如果說木下藤吉郎隻是一般的逢迎阿諛之徒,想必織田信長也不會將他一步一步提拔上來。

    “噓...”從木下藤吉郎焦急的臉上,熱田讀出了非同小可。

    到底是怎麽...

    “阿市公主駕到!”隨著阿市身旁侍女的一聲吆喝,全場武士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這個剛從轎子上緩緩下來的小巧女人身上。

    熱田因為身高占優勢,所以不必特別引頸前傾,就能一睹傳聞中戰國第一美女的風貌。

    阿市邁著蓮花般輕盈美麗的步伐,在侍女和其他女眷的簇擁之下,來到祈禱的地方。用力搖了三下神官剛換上的新的銅鈴。

    “恭祝織田家武運長久!”阿市啟軟唇,開皓齒,以輕柔的聲音獻上今夜最美好的祝願。熱田看了看身邊站著的木下藤吉郎,他的眼神已經無法從阿市身上拿下來,出奇的,熱田看到了後方不遠的柴田勝家,他眼中的狂熱甚至猶勝木下藤吉郎。

    不過在熱田看來,阿市的相貌僅僅屬於中上,遠遠不能讓熱田為之瘋狂。可能是阿市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讓那些整日廝殺在戰場不然就是崛起在泥濘的武士醉心的原因吧?

    另外,阿市比其他貴族女性優越之處在於,其他女性塗上厚厚脂粉之後,如同甜的膩人的蛋糕一般。但是阿市經過妝扮之後,如同帶露的牡丹,特別嬌豔可人。

    “你就是賣栗子的諸清大人吧?”阿市在人群中走過的時候吸引了無數的目光,她高傲的走過了許多對其不掩羨豔之情的青年武士,停在了一個有家眷在旁的武士旁邊,垂問道。

    “不勝惶恐,正是在下。”諸清不敢抬頭,他想必已經感受到了從他背後射來的無數道嫉恨的目光。(向冬天裏的熊前輩致敬)

    熱田認得那位武士,那就是曾經為自己擊殺信長小姓以伶牙俐齒求過情的諸清大人。不過這“賣栗子的諸清大人”?這該從何說起?

    “你的栗子很好吃,怎麽不繼續做了?”阿市微笑道。

    “在下惶恐,因為公務調動,在下已經不做栗子了。”諸清稍微抬頭,看著正對他微笑的阿市,立即就又低下了頭,並偷眼觀瞧身邊的女眷,似乎是有怕她誤會的意思。

    “妻管嚴?”猛然間一個念頭鑽進熱田腦海。

    “真可惜,那栗子真好吃。”阿市不無惋惜的走開了,帶著侍女和信長的女眷,上轎開始返回清州城。

    “真浪費。”木下藤吉郎惋惜道,仿佛如果自己是諸清的話一定把握機會。熱田看到站在後方的柴田勝家也點頭讚成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猴臉武士的意見。

    阿市的離開,似乎將大家的興致都帶離了熱田神宮,也或者大多數的青年武士,之所以能來到熱田神宮參拜,不過是為了見阿市一麵。於是人潮漸退,熱田也開始尋路離開熱田神宮。

    由於熱田惡來這個名字與熱田神宮和供奉的神袛有莫大的淵源,於是熱田決定不如趁機四處看看。他離開了人潮散去的主流方向,一個人向神廟四周的森林小徑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遠,就聽到前方不遠的樹林中有人影晃動和高聲喊叫,熱田處於好奇就循聲而去。走進才發現是四五個蒙麵男人在圍攻一個身穿白色武道服的女子。雖然那女子的身高遠較圍攻他的男人高大,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在那四五名蒙麵男子的圍攻下,那名女子慢慢的沒了力氣,被繳去了武器。

    “混蛋!”那女子高聲斥罵著。

    “哈哈哈哈,看你還掙紮?”那女子的斥罵隻換來對方的一陣淫笑,看起來是首領的男子兩三下就除盡那女子身上的武道服。

    “柴田鶴?”熱田對那一聲混蛋真是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