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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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乃是戰國時代下總國香取郡出身的飯筱長威齋家直所創的綜合武術,包括劍術、居合術、棒術、薙刀術、槍術、手裏劍術、柔術、氣和術等多類武術,幾乎在武技這一方麵,盡皆囊括。
因為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以下簡稱香取神道流)的武術隻有兩個要求,力量與速度,所以能應用於手中使用任何武器的場合。而且,這個流派注重實用性,經常以戰場上穿著甲胄的武士為假想敵,通過對耐力和精神掌控的訓練,使每一名香取神道流武者都能夠到達極高的武術修為。
該流派最負盛名的人,應當屬戰國時代有劍聖之稱的塚原卜傳(另一個劍聖上泉信綱是他徒弟...)。塚原卜傳的實力隻能用無敵來形容,他一生出戰三十七次,真劍比武十九次,斬殺著名武將二十餘名,另外還有二百多級一般武士的頭顱。創下這樣輝煌彪炳戰功的他,僅受箭傷六處,並未受到任何刀傷,這種無敵,隻能用神佛護體來解釋了。
這樣一個比熱田還要妖魔化的人物,現在正站在熱田六步之外,手持木刀看似平常的站在道場擦拭幹淨的地板上,漫不經心的看著已經渾身青紫的熱田惡來。
熱田忍著渾身因反複被木刀有力抽打而青紫腫脹的劇痛,狂怒的看著麵前這個頭發花白,看上去瘦弱的老者。自從上次柴田鶴在熱田家門口大叫決鬥之後,熱田並未理睬,畢竟自己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但柴田鶴似乎愈加驕橫得意,四處傳播熱田怕了自己不敢應戰的流言,讓熱田有生氣。由於柴田鶴經常出入清州町內一家武道館,並且似乎在其中學藝,所以熱田提出由自己和柴田鶴的師傅切磋,如果柴田鶴的師傅輸了,那麽就要柴田鶴在熱田惡來家服苦役一個月,反之如果熱田輸了,那麽就到柴田勝家的家裏幹粗活一個月。
本來熱田隻是想要嚇唬她一下,畢竟對柴田鶴,熱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並非欲望那種衝動,也不是厭惡,而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但沒想到柴田鶴卻一口答應,於是,熱田目前就站在了這裏,在跟一個身手能跟妖怪媲美的老頭對戰。
“可惡!”熱田握緊手中練習用木刀,向前一個箭步衝到老者麵前,以中段突刺的姿勢向老者的胸口奮力一擊。
“眼神不錯!可惜動作慢了些!”那老者麵對熱田驚雷般迅速的攻勢,還有時間說了一句風涼話。
熱田看見自己木刀的刀尖不斷向前,差一點就要碰到老者的前胸的時候,猛然感到胸口處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大力衝撞,一口鮮血在熱田嘴裏噴出,熱田餘光一掃,自己胸口愕然已經被老者手持的木刀刺中,那巨大的力量使得自己猛然向後仰倒。
“咚!”已經不知道是熱田第幾次摔倒了。最初剛跟著柴田鶴來到這個道場的時候,熱田一個人挑翻了整間道場的所有學徒和師範代。正當熱田洋洋得意的看著柴田鶴的時候,下麵一個被熱田視為雜役的老者突然拍手大笑,直誇讚熱田的身手不錯,天賦異稟,說那樣的天賦是後天訓練無法比擬的財富。並想要討教一下。熱田並未多想,權當是切磋一下而答應了下來,卻沒想到這個幹癟老頭才是整間道場的主人和最可怕的人。
熱田掙紮著再站起來,尋常人被塚原卜傳毫不留情的擊倒這樣多次,怕是早已昏死過去,更別提站起來。他回想著每次進攻,雖然那老者的力量和速度都非常有水準,但他對自己的力量與速度絕對有信心,要遠勝老者,可是為什麽那老者總能後發先至?
“你沒用的動作太多了。”仿佛是看穿了熱田心中所想,對麵的老者緩緩出聲。“力量和速度雖然是對決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素,但是沒能良好的控製和掌握的話,也是事倍功半。”
“不行的話,別勉強了...”柴田鶴在一旁說道,語氣裏有些關心的意味,她跪坐在一旁,雙手緊緊攥緊武道服,雙頰因為緊張而泛紅,她關切的看著熱田,每當熱田被打倒一次,她的心都揪緊一分。她感覺自己對熱田的恨,更多是出於熱田對自己的冷淡。
“再來!”熱田怒吼一聲,攻向老者,這是他第一次有種無力感,在以往的戰鬥之中,斬殺對手無異於砍瓜切菜般簡單,但是麵對這個老者,仿佛自己變成了被砍的瓜和菜,自己的攻擊完全被猜中然後被後發先至的擊倒。
熱田大踏步向前,高舉木刀過頭頂以上段的持劍姿態接近老者。那老者微微搖頭,似乎在可惜熱田的執迷不悟。
熱田在離老者四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在老者攻擊之外最近的位置。他慢慢的深呼吸,以意誌控製全身肌肉膨脹,並使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刺激身體極度興奮,這樣的控製隻有將身體開發到極致的人類才能做到。他的呼吸慢慢粗重,眼神中慢慢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對麵的老者察覺到熱田的異狀之後眉頭一皺,從熱田不斷釋放的越來越熾盛殺氣來看,不難猜想熱田身體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秘劍·一之太刀!”那老者慢慢意識到不妙,立即大喝並高舉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熱田踏步劈斬,這一劍雷霆萬鈞,有足以用木刀將整個人劈開的氣勢。
“喝啊!”熱田惡來因為感受到了老者的動作,也隨之發起了進攻,這一次他完全模仿了老者的動作,從握木刀的姿勢到舉刀的動作,不差分毫。
“妙招!”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兩柄木刀在半空中交錯而過,帶出的呼呼風聲未及穿出就已經被對方的木刀切裂成兩段。
“啪!”
“啪!”
隨著兩聲木刀擊中身體的脆響,熱田惡來先倒了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老者看著倒地的熱田惡來沉吟了很久,拳頭握緊得指尖泛白。
“熱田惡來,你呢?妖怪?”熱田惡來的脖頸處,一條暗紅的印跡開始緩緩滲血,看來這一刀已經傷及到了他的骨頭,隻是不知道裂了幾根。
“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塚原卜傳。”卜傳看著熱田昏過去之後,緩緩拉開袖口,一條赤紅的傷口流血不止,那傷口皮開肉綻,完全不像木刀擊傷,而是像被狼牙棒擊中後割裂一般。
“好一個熱田惡來。”塚原卜傳嚐試著動了動右手,發現已經完全無法用力。而打在塚原卜傳右手這一刀,要比熱田脖頸那一刀要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