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草藥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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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5日一過,節日的歡慶氛圍日削月朘,這不僅因為今年聖誕節的重頭戲聖誕舞會已經成為過去時,還因為假期的時間已經變得所剩無幾。那些從放假到現在都隻顧開心玩耍的人——比如厄尼和賈斯廷——現在都必須平複心境,開始考慮各位老師留下的家庭作業了。在認真思考了幾天後,他們的選擇是——借鑒德裏克的。

    然而德裏克也無法做到無事一身輕,聖誕節過去,1994年基本就算劃上句號了,2月24號頓時壓在眼前,但他對金蛋還是毫無頭緒。在圖書館尋找關於尖叫聲的書籍失敗後,有幾天他嚐試對著金蛋天馬行空地亂想,寄希望於自己靈感湧現,弄清楚其中的奧秘。但這顯然是不靠譜的,在把自己關進宿舍聽了足足一個小時尖叫聲,並試圖記錄其中音調變化的規律失敗後,德裏克開始思考要不要使用一些盤外招。

    以第一個項目的情況作為參考,他能毫無費力地得出結論:比賽組委會的目的就是迫使勇士們麵對不可想象的挑戰。這種情況下,如果始終執著於使用“普通”的通關方法,那就太死板了。

    雖然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幫助德拉庫爾和克魯姆準備比賽,但指望霍格沃茨的教師幫他作弊顯然是不現實的。克萊爾又遠在美國,無法提供及時的幫助。反倒是眼下有一個相當優秀的選擇——盧多巴格曼。

    巴格曼曾主動對哈利示好,這意味著他想通過哈利達成自己的目的。德裏克相信隻要哈利開口,巴格曼必定會為哈利提供一些內部消息。哪怕無法確定真假,他們也至少擁有了一個突破口。至於安全問題,他們最差還能把巴格曼賣給鄧布利多,還怕他在霍格沃茨翻天不成?

    但基於德裏克對哈利波特的了解,問題出現了:哈利估計不會喜歡他的建議,拒絕的可能性很大。

    他該如何說服哈利主動向盧多巴格曼求助呢?

    因此,新學期的第一天,德裏克去上課時,不僅像往常一樣背著書本、羊皮紙和羽毛筆,同時內心還揣著一個完成可能性很低的任務。

    不過德裏克的心態仍然十分平和,距離第二個項目還有將近七周,即使哈利拒絕了提議,他也有足夠的時間繼續研究金蛋。有幸走捷徑固然完美,麵對艱難險阻也不懼怕。這是他一貫的風格——從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自己的能力才最可靠。

    不過兩位舍友顯然達不到他的境界,在德裏克悠閑地享受早餐時,他們已經快急瘋了。

    “快快快,賈斯廷,抄完就快給我。”厄尼催促道,一邊在餐桌上奮筆疾書,“昨天晚上你該把德裏克的草藥課作業給我的,太拖拉了。”

    “要不是你磨磨唧唧,咱們昨天中午就能搞定全部作業,怎麽會拖到現在?”賈斯廷反唇相譏,“你還是先自己寫完海格的報告吧,早上第二節就是保護神奇生物。”

    “可早上第一節課就是草藥!”厄尼焦頭爛額地在羊皮紙上戳了個洞,“斯普勞特教授會殺了我的。”

    “那你現在可以和我一起來抄草藥課作業,看看兩小時後海格的態度?”賈斯廷說。

    厄尼不吭聲了,羽毛筆以堪稱瘋狂的速度在羊皮紙上移動。

    “他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德裏克喝了一口肉粥,向斜對麵的蘇珊問,“一個星期都解決不了家庭作業嗎?”

    “拿到你的作業後,他們覺得萬無一失了,又多玩了幾天。”蘇珊舉著《預言家日報》漫不經心說,“結果發現時間不夠用了。”

    “虛度光陰,自作自受,我不同情他們。”德裏克說,“麻煩遞下你右手邊的鹽罐。”

    蘇珊把報紙攤在桌麵上,眼睛仍然沒有離開它,左手翻開一頁新版麵,右手則摸索著抓住調料罐,隨意揮舞了一個角度。

    “呃……謝謝。”德裏克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向銀質的小罐子抓去。

    但蘇珊提前鬆手了,她好像在報紙上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發出一聲驚叫,直直把罐子甩入鍋裏,濺起了大片玉米濃湯。

    “抱歉!抱歉!”她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忙不迭向受到波及的低年級學生道歉,“你們沒有被燙傷吧?”

    “我猜沒有,”德裏克掏出魔杖,“讓我來,旋風掃淨!”

    黃色的湯汁被魔杖吸走,但幾個小不點兒顯然受到了驚嚇,他們驚恐地瞄了蘇珊和德裏克一眼,扔下手中的麵包,倉皇跑出禮堂。

    “可憐的稚嫩雛鳥。”厄尼百忙之中抽空評價道,蘇珊瞪了一眼,他馬上又把頭埋回羊皮之上。

    “他們還好嗎?”蘇珊擔憂地說。

    德裏克伸出手指小心地在湯鍋在點了一下。

    “鍋已經是溫的了。”他安慰道,“他們隻是被嚇到了。”

    “我才是受到最大驚嚇的那個呢!”蘇珊抱怨道,“看看這篇報道!”

    德裏克接過報紙,看到了加粗的顯眼標題——《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

    “臭名昭著、凶神惡煞的前傲羅穆迪……半人半妖的混血巨人海格……麗塔斯基特挖的還真深,這都能知道。”德裏克一邊看一邊總結,下意識使用了赫敏的觀點,“你在驚訝什麽,蘇珊,難道你一直認為海格是名普通巫師嗎?”

    聽到混血巨人這個詞語,附近鴉雀無聲。

    “我一直覺得他隻是發育的……。”蘇珊搜索枯腸,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太過旺盛。”

    “或許是小時候中了什麽歹毒的咒語。”厄尼放下羽毛筆,嚴肅地補充道,“但真的沒想到海格竟然會是混血巨人。”

    “是啊,我還可以猜測是小時候的魔力暴動拉伸了他的骨頭呢。”德裏克笑了,“與一個超級大個子在學校共處了四年後,你們都沒想過他可能擁有巨人血統?”

    “沒有。”所有人異口同聲,齊齊搖頭。

    “好吧,你們說了算。”德裏克聳了聳肩,繼續看報紙,“報道上說海格在課上已導致幾名學生受傷致殘,這是真的嗎?”

    “半真半假,”厄尼將字跡潦草的報告塞進書包裏,湊到賈斯廷身邊把德裏克的草藥課論文拉到中間,用羽毛筆蘸了蘸墨水,說,“所有照看過炸尾螺的人都被燒傷和劃傷了無數次,但我還沒聽過說有誰的手指或腳趾被咬掉。”

    “麗塔斯基特又在造謠生事!”漢娜咽下雞蛋,氣憤地說,“這篇報道會給鄧布利多教授和海格教授帶來很大壓力的。”

    “是啊,你現在為海格說話了,但你有沒有想過賈斯廷的手背曾經被炸尾螺嚴重燒傷過?”厄尼意有所指地問。

    漢娜的臉漲得通紅,蘇珊向厄尼放出了淩厲的眼刀。

    “你要是再口無遮攔,我就向斯普勞特教授報告你抄作業。”她嚴厲地說,“我們走,漢娜。”

    兩個女生手挽著手離開禮堂,厄尼愁眉苦臉地捅了捅賈斯廷。

    “嘿,我可是在幫你,夥計,你就這麽一言不發?”

    “閉嘴吧,你有沒有注意到20分鍾後就要上草藥課了,而你的論文才剛剛開頭?”賈斯廷說。

    厄尼趕忙奮筆疾書。

    五分鍾後,他哭喪著臉地丟下羽毛筆.

    “寫不完了。”他絕望地說,一邊偷偷地瞄繼續研究那篇報道的德裏克,“你們說我現在裝病怎麽樣?”

    “好主意。”賈斯廷說,不過厄尼甩給了他一個求助的眼色後,他立馬改口了,“但可行性不高,龐弗雷夫人可不是那麽好騙的。”

    “是啊,是啊。”厄尼滿眼都是期待的光,“有什麽方法能幫幫我嗎?”

    德裏克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兩個。

    “好吧,幫你一次,下不為例。”他抽出魔杖在厄尼的羊皮紙上敲了敲,“但得後果自負。”

    一幹二淨的羊皮紙眨眼之間變得滿滿當當,厄尼開心地舉在手中,然後皺起了眉頭。

    “怎麽都是花體字?”

    “難道你讓這張羊皮紙上寫滿我的字跡嗎?”德裏克說。

    “可是我——我從來不寫花體字啊。”厄尼結結巴巴。

    “那我再它們全部消掉,你自己接著寫。免得引起斯普勞特教授的注意?”德裏克麵無表情。

    “不,謝謝你,就這樣吧。”厄尼垂頭喪氣地說。

    場地上仍然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冷厲的寒風吹得他們瑟瑟發抖。進入溫室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裏在夏天又悶又熱,此時卻溫暖如春,窗戶上還結著細密的水珠,實在讓人感到舒服。

    斯普勞特教授在課前分發了聖誕節前交上去的作業,德裏克展開一看,又是一個o。

    “大家做得還不錯。”斯普勞特教授笑眯眯地說,“隻有幾位同學需要稍稍修正一下——博恩斯?”

    蘇珊舉起了手。

    “你對叫咬藤施肥量的描述有錯誤,並不是加到它們吱吱叫才停止,那是肥量過剩的表現,我記得在那節課上你們組育苗箱裏的龍糞就加多了,以後注意。”

    “我明白了,教授。”蘇珊說。

    “麥克米蘭、芬列裏?”斯普勞特教授繼續問。

    厄尼和賈斯廷舉起手,厄尼顯得尤為不安。

    “我注意到你們的論文都引用了不少格瑞多作業裏的原文,他是你們的參考書嗎?”

    “不是,教授。”他倆戰戰兢兢地說。

    “知道這點就好,”斯普勞特教授說,“再這樣不專心,我就讓你們把格瑞多這學期所有的論文抄寫一遍,各科的——現在所有人把假期作業交上來。”

    賈斯廷顯得十分鎮定,厄尼驚慌失措。

    “喂,你還敢交!我們可要玩完了!”他低聲警告。

    “我在德裏克的論文上做了二次改動,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會用那麽長時間?”賈斯廷平靜地說。

    厄尼呆若木雞站在原地,幸災樂禍的蘇珊把羊皮紙抽走,他都沒有察覺。

    “我們開始上課。”斯普勞特教授把他們交上來的一疊論文放在身後的擱凳上,指了指花架上的一排白色小草,“現在,誰能告訴我它們是什麽?”

    赫敏舉起了她久經訓練的胳膊。

    “壞血草,又叫壞血草根,是止血劑和補血劑的主要成分之一。”她說,“它早期被用於預防壞血病,後來人們又發現它可以增強血液活力,就拓展了它的用途。”

    “非常好,格蘭芬多加十分。”斯普勞特教授說,“壞血草是很重要的魔藥原料,但它也具有危險性。誰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赫敏的手又刷的舉了起來,差點打中旁邊的德裏克。

    “它的氣味會使人迷亂、急躁、魯莽。”她脫口而出,“淡紫色品種的副作用尤為嚴重,但藥效也更好。”

    “完全正確,再加十分。”斯普勞特教授說,“大家看,我們的壞血草還處於初生階段,在培養過程中給予它特定的環境會改變它們的顏色。這是這節課的主要內容……”

    滔滔不絕地講解了半個小時後,她給每個人發了一個鼻夾,要求他們在接下來的三周內兩人一組照料一株壞血草,直到它變成淡紫色。

    德裏克上前端起一個花盆,不假思索走到了赫敏身邊。

    “下一步該怎麽做?”他輕快地問。

    赫敏用一種奇怪的探究目光看著他,好像他是盆裏那株壞血草似的。

    “給我點提示,赫敏。”他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

    “哦,哦,好的。”赫敏慌亂地把目光移到書本上,“淡紫色品種的原產地是蘇格蘭海岸,我們要按照這種環境來培育它……光照、濕潤的空氣和微堿性的土地,使用營養含量低的肥料……”

    “看來斯普勞特教授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德裏克向溫室中央的銀白色光球走去,“人造光源——來呀,赫敏,赫敏?”

    赫敏不知為什麽愣在了原地,德裏克叫了兩聲,她才回過神,趕忙跟過來。

    這節課後半部分的操作環節,赫敏不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就是默默陷入沉思。德裏克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還得時不時糾正她的錯誤。等到他們做完所有的步驟時,已經快下課了——在以往,他們總能又快又好地完成課堂任務的。

    “赫敏,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德裏克試探性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