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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拉著挨著爸爸跪著,我發現爸爸眼裏沒有眼淚。我正準備問爸爸一些事。爸爸仿佛看出了我的意圖。輕聲說道:“有什麽事等你爺爺下葬了再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麽。靜靜的陪爸爸跪著給爺爺燒紙。

    晚上照我們的習俗,由長子長孫給爺爺守靈。爸爸的腰不好,燒一會紙就出去走走。基本就是我一人跪著燒紙。淩晨十二點的時候,廚師給我們守靈的做好宵夜就去休息了。念經的人都出去吃宵夜,爸爸出去活動腰部還沒有回來。靈堂就剩下我一人在。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走到爺爺靈柩前伸手去試探爺爺的鼻息。

    手剛伸下去,背後傳來一聲嚴厲的聲音:“你幹什麽?”我嚇得猛的縮回了手。轉頭一看爸爸正站在門口。我一時間找不到把手伸進靈柩的借口。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還想再摸摸爺爺的臉。”

    “摸摸你爺爺的臉?”爸爸滿臉疑惑的走到凳子邊坐下。“你不是不知道你爺爺,一生都信點那些東西。最後幾天尊重他的意願。火盆沒紙了。去添點。”

    葬禮熱鬧的辦了幾天,爺爺上山下葬。我們怕奶奶傷心過度,由二叔把奶奶接到他那裏去住幾天。我和爸爸往家裏走。路上我們都沒說話。一直走了很遠的一段路後,爸爸先開口說:“你回來那天是想給我說什麽?”

    我現在又不知道怎麽說了。想了半天才說道:“爸,三叔也走了。”

    爸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隻是淡淡的說了聲:“哦。”

    隔了許久,他才又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這段時間你又跑哪裏去了?”

    我把事情的原委給爸爸全都說了個清楚。爸爸聽完罵道:“你就作死吧。老老實實當你的工人不好嗎?一天跟你三叔學,現在他把自己的命都玩丟了。我看你也差不遠了。”罵完頭也不回的快步往家裏走去。把我一人丟在那裏。

    等我到家時爸爸已經睡下,媽媽拉著我一個勁的問。出了什麽事,好久沒看見你爸發這麽大的火了。我搪塞了一下也洗臉上床睡覺。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拍我床頭。我睜開朦朧的眼睛原來是爸爸。爸爸說:“我昨天想了下你的事。你去找找你二叔。”說完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頭欲言又止。

    爸爸走後,我從床上坐起來想著剛才的話。他叫我找二叔,意思二叔可能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想到這裏我快速起床洗漱去二叔家。

    我最怕去二叔家,二叔無子嗣,和二媽過著逍遙的生活。小時候我每次到他家玩,他都會弄一些線索問我能看出什麽?二媽經常罵他看誰都像賊。但是他總能從一些細節上看出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反正二叔就有點老頑童的感覺。

    二叔家離我們家不遠。出門十幾分鍾就能到。想著就轉眼來到二叔家門口,先前忘記給二叔打電話過去。不知道他在不在家。我咚咚的敲著門,不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二媽。二媽見敲門的是我特別開心,忙叫我進屋坐。

    我進屋就問:“二媽,二叔在家嗎?”

    二媽給我削著水果對我說:“在,樓頂曬太陽。找他有事?”

    我連忙笑道:“沒有,過來看看二叔。那我去找二叔了。”

    二媽把水果塞我手裏,說道:“拿著水果。一會下來吃飯。正好奶奶也在。我去買點菜。”

    我啃著水果一邊答應道:“好了。”就往樓上跑去。二叔早年開車賺了不少錢,家裏蓋的是二層小洋樓。二叔喜歡種點花花草草養點鳥。搞得樓頂鳥語花香的。

    我走上二樓,二叔躺在逍遙椅上聽著京劇。手裏端著紫砂壺。時不時的抿兩口。我走過去叫了聲二叔。

    二叔緩緩的睜開眼說道:“小飛呀。今天怎麽想起你二叔了。別說我看看。”說完二叔上下打量著我。接著說。“小飛呀。你最近遇上什麽事了吧?”

    二叔這樣我到不感到驚訝。因為每次我過去找他,他都會從身上找出一些細節。這時你還要附和著他說,要不然他不高興了,休想從他嘴裏問出半點消息。於是我就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當然不會是旅行。這次你遇上了危險。而且這個問題是你爸爸不能解決的。”二叔說著又抿了一口茶。

    我嘿嘿一笑:“我爸提前給你打過電話吧。”

    二叔直起身子就照我頭上來了一下。說道:“你二叔用得著在你麵前裝嗎?你自己看你鞋,雖然是新鞋,有些地方被樹刺劃傷了。鞋麵雖然用布擦過,但是腳麵上還是有淡淡的泥痕。說明你去的地方環境非常不好。你身上的衣服雖然幹淨,這些都是你幾年前不穿的衣服了。正好說明你去的地方沒時間洗衣服。來我這裏沒衣服可以換,才翻出來穿著過來的。再則你手上的傷痕和淤青。說明你這次出行的危險。”

    我給二叔豎起大拇指,說道:“二叔你不叫半仙都可惜了。”

    我剛說完,二叔又是在我頭上猛敲了一下。說道:“以前這些東西,我白教你了。叫你看事看物用的是心。”

    我揉著被敲疼的頭不服氣的說:“那你是怎麽看出來我爸解決不了的。還不是我爸告訴你的。”

    二叔揚手又想敲。我一下閃開。二叔才說道:“爺爺的葬禮才過一天。不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你會專門跑過來嗎?快說惹了什麽禍。”

    我坐下把我這段時間經曆一五一十的給二叔講了一遍。二叔雙手手指交叉開始陷入思考。然後起身下樓,又咚咚咚的跑步上來。遞給了我一個發黃的小冊子。說道:“小飛呀,你說的事情已經超出我的了解範圍。難怪你爸把你塞到我這裏來。你先看看這個,這是我幾個月前回家後在書桌上發現的。我一直找不到什麽頭緒。直到你說後我才把事情聯係起來。”我從二叔手上接過小冊子。翻開一看我驚呆了。小冊子上隻寫了一句簡單的話。我們在下麵等你。落款一九九三年四月十日。

    一九九三年四月十日就是我們從太陽神舟出來的日子。那一次我被胖子打得失憶。我還特地問過小小我們出來的時間。

    “你從冊子上看出什麽來沒有?”二叔往煙鬥裏裝著煙絲,頭也沒抬的問我。

    “這冊子紙張都已經發黃了。這個冊子有點年頭了。寫字的人可能是個女人。字體比較秀氣。”我回答道。

    “就這些?”二叔抬頭瞥了我一眼。我點點頭。二叔看我氣不打一處來。“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字跡的時間嗎?”

    我仔細看小冊子上的字,驚訝的說:“這個字是在四月十號之前寫好的。從字跡的氧化程度來看。起碼在幾十年前。二叔我怎麽感覺背後有點冷。也就是說有人在幾十年就知道我在一九九三年四月十號會聽到這句。”

    二叔搖著逍遙椅對我說:“可以這麽說。”

    “那有不有可能是別人把字體做舊?”我問道。

    “不可能。拿到小冊子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問題就出現在這一九九三年四月十號。從四月十號算起到我得到小冊子的日期為止,根本沒有一種做舊的手段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做出這樣程度的舊字。”二叔抽著煙鬥裏的煙說道。“大侄子,你這次遇上的麻煩看來真的不小。”

    “對了,你說你和你三叔那一次去的鬥裏還有一支盜墓的隊伍?”二叔問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對,那支隊伍的人還救了我和胖子。但是沒有看見臉。三叔說那可能不是一支盜墓的隊伍。”

    “你三叔說得對。這盜墓的人有個規矩。誰先進入墓穴,這個墓穴就是誰的。如果他們進了,你們還要進去。就是殺了你們也不足為奇。他們不但沒殺你們,反而還救了你們。這真是怪。”二叔說到這裏頓了頓。“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再把這前前後後理一次。又了新線索我給你打電話。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哪裏也別去。”

    “二叔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我見二叔攆我走。

    “你問。”

    我想了想,鼓起勇氣說:“三叔到底犯了什麽錯。他現在走了,你和爸問都沒問他一句。”二叔把眼睛閉起來,做了一個讓我離去的手勢。我知道二叔不想說的事,怎麽逼他也沒有用。隻好悻悻的離開。

    我從樓上下來,二媽剛好買菜回來見我要走就叫住我:“飛,去哪?二媽馬上做飯。吃了飯再走。”

    我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飯就不吃了。我去辦事了。”

    我回到家裏見桌上放著一張便條。我拿起一看,是爸爸留給我的。上麵大概意思是他和媽媽回單位去了。叫我這段時間不要亂跑。有什麽事打電話通知他。

    我放下便條,在冰箱裏去胡亂找點吃的。結果冰箱啥也沒有,就一根胡蘿卜。我拿著胡蘿卜咬了幾口。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把門一打開小小笑著站在門口,手裏還提著一口袋的菜。她見我拿著胡蘿卜在啃,小臉頓時沉了下來。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胡蘿卜。說道:“剛才我遇見你爸媽他們回單位。我就知道你在家裏又在對付一頓是一頓。”說著掀開我直徑就去了廚房。

    小小進了廚房找到圍腰係在腰間就開始忙活起來。小小做飯時十分熟練,仿佛就像在跳一支優美的舞蹈。剛才還冷冰冰的房子,突然間一個女人的進入好像變得溫馨起來。那一時間我潛意識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該找個人過日子。我記得一個人對我說過,人如果開始留戀家的時候,要嘛他變成熟了要嘛開始變老了。小小好像意識到我依在門框邊上看著她出神,臉上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對我說:“看啥?沒見過呀?去客廳呆著一會就好。”

    我被她一說,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失態。就去客廳打開電視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小小動作十分麻利,不一會三菜一湯就做好了。我端起碗筷傻笑著說:“三菜一湯吃了好裝莽(裝莽就是裝傻的意思)。”

    小小一筷子頭敲在我手上,小嘴一嘟說道:“裝莽就別吃,要不吃傻還說是我下的藥。”

    我快速的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裏,說道:“不會,吃生胡蘿卜才會吃傻。”這頓午飯是我開始介入事件後最輕鬆的一天。

    “對了雲飛哥。今天上午我去廠收發室取信件。看到有你一封信,幫你取回來了。”小小放下筷子從褲兜裏摸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寄出信的地址欄沒有寫任何東西。我沿著信的邊緣撕開。信的內容很簡短。大概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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