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唐城言語收服霸嵐,百官苦諫逼宮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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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城正與張讓身上敷藥,聽得此話,遂笑曰:“不過一婦人爾,義父莫要放於心上。”
張讓沉默略許,擺手令左右退下,對唐城道:“吾兒不知,若有何後在一天,何進必無大礙,為今之計,隻得尋事將何後鏟除,再拔除奸黨何進與其羽翼,朝廷之上,才無人敢惹!”
唐城聽後,心中厭惡對方之不擇手段,暗道:“你卻是朝廷中最大奸黨!”臉上卻曲意逢迎道:“義父高見,是孩兒思慮不周。”
張讓輕撫唐城手臂,將衣袍穿好,笑曰:“吾兒年幼,說些輕狂之語並無不可,你須知何後心計毒辣,可不是平常婦人,跟在為父身邊,定叫你學得官場之道。”
唐城施禮道:“謹遵義父教誨,孩兒定不讓義父失望。”
與張讓話別,唐城回到房間,霸嵐趕至,對唐城道:“吾實看不慣張常侍之作風,今公子已學得練氣之法,某雖不才,卻也不想與奸臣為伍,憑空墮了自己名聲,特來拜別,請公子恩準。”說罷,躬身施禮。
唐城見狀,再思及張讓之心計,恐有詐,急上前扶住霸嵐手臂,假意勸說道:“此話講不得!吾義父獨霸朝綱不假,卻也是皇恩浩蕩,見義父卻有其才,故將重任托於義父之肩,外人不明其中道理,才惡語中傷,再說在府中,義父可曾虧待了你?”
霸嵐憤而將唐城推開,冷顏道:“宦官當權,陷害忠良於不義,吾雖山野小民,不是敬你之榮華富貴,隻念你我有師徒情誼,才來與你拜別,你卻講些葷話,今日一別,當是永別,吾不屑與你相識也!”
唐城力有不及,跌坐於地,見霸嵐果真英雄,不畏強勢,不怒反喜,笑曰:“汝可聽我一言否。”
霸嵐冷哼一聲,曰:“但講無妨。”
唐城遂言:“唐城不才,過得今年,已有十二歲,雖仍為稚童,吾也知宦官弄權,蒙蔽皇帝,雖恨宦官之無禮,卻也同恨朝廷之不作為,致使民眾積怨,四地皆有反意,汝以為隻要將宦官亂政之過糾正,朝廷就能大興?”
霸嵐道:“然也!若將宦官鏟除,朝廷必能大興!”
唐城大笑三聲,指霸嵐嘲道“本以為你乃不世出之英雄,聽聞你所講,竟是不如我這稚童!”
霸嵐怒道:“黃口小兒,你知甚麽?”
唐城不管對方,繼續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如今宦官當權,乃帝昏庸所致,即便將來有義勇之士滅十常侍,你怎知不會出現第二個十常侍?朝廷已然無藥可治,汝卻仍將期望寄托於朝廷之上,豈不知時下民眾皆等不及?”
霸嵐見唐城所說,腦袋轉之不動,怒曰:“你到底想說甚?莫要拐彎抹角,徒惹人不快!”
唐城以首撫額,歎曰:“蠢貨,時下可行之法,乃推翻****,重立朝廷。使官吏清明,使治下之民皆有飯可吃,有屋舍可住,無無妄之災禍加身!”
霸嵐聽罷,驚呼一聲,退後道:“你小小稚童,豈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法?”
唐城冷笑,不屑撇向霸嵐,道:“你怕了?若你此刻離去,出首將我供出,吾權當瞎了眼,即便身死,也不怪罪於你。”
霸嵐目光複雜,低頭沉思不語,唐城見狀也不催促,施施然起身,坐於椅上。
霸嵐見唐城端坐,眼瞳深邃竟不可見,渾然不似一小小孩童,長歎一聲,問曰:“依你所言,朝廷當真無救,某可否入之?”
唐城撫掌大喜曰:“得此虎將,吾自甚喜,豈有不歡迎之理?”遂與霸嵐言明,太平道起義在即,霸嵐聽後,瞠目結舌,這才知唐城乃太平道張角之門徒。
問曰:“今後打算如何?吾當以犬馬效之。”
唐城沉吟道:“如今吾身在張府,無可用之人與翼州互通書信,汝若不嫌棄,可先在吾麾下,為兩方做通信之職。不知汝可願意否?”
霸嵐笑曰:“有何不可?”
唐城點頭道:“待時機成熟,定向你引薦。”
不說唐城正與霸嵐密謀,卻說蔡邕得靈帝****,被人送回家中,妻妾老小見蔡邕身上傷痕,無不抱之悲痛大哭,蔡邕卻也剛硬,期間並無一聲痛叫。
時陳珪、張鈞等人聽聞蔡邕歸來,忙前來恭賀,入其房中,見如此慘狀,陳珪拍桌怒罵道:“張讓狗賊,竟如此殘害忠良!”
蔡邕忍痛起身曰:“此逆賊禍國殃民,危害不淺,當尋法將其誅除!否則大漢萬年之基早晚毀於彼手也!”
陳珪曰:“若我等尋忠義之士秘殺十常侍,你們認為如何?”
張鈞忙道:“此事萬萬不可!若行刺失敗,恐十常侍日後更不好對付,更有殺身之禍,實不可取。”
三人議論幾回,卻仍舊沒有計策,隻得各自散去,回去後再尋良策。
過得幾日,張讓身體見好,趕至宮中,靈帝見了張讓,大喜曰:“吾父身體已無恙?”
張讓回答:“老奴身體無恙,卻心中有疾矣。”
靈帝尷尬道:“此話怎講?吾待汝猶如生父,汝如此講話,實令朕傷心。”
張讓與靈帝迎麵而坐,悶悶道:“帝待吾甚厚,老奴自然知曉,每日盡感念陛下之隆恩浩蕩,隻是先前一事,明已將他們論罪,陛下卻聽信何後之讒言,令何進等人又有複生之勢,待得日後,恐更難以馴服。老奴心中實無怪罪陛下之意,隻歎陛下耳根軟弱,被一婦人所指使爾。”
靈帝聞言,心中甚是悲涼,訥訥道:“吾父要棄我而走?朕自知無決斷之力,隻是事已至此,又有何解?”
張讓拜倒,伏地大呼:“陛下莫要如此想,老奴自始跟隨陛下身側,何時想過離去?此事還有補救之法,不知陛下聽否?”
帝心生好奇,遂問曰:“不知是何良計?張父但講無妨。若可行之,朕當全力以助。”
張讓起身道:“為今之計,隻得將計就計,將何進等人盡數貶至地方,令其政令不通,即便想要插手朝廷之事,也徒歎奈何!到時陛下自然可令朝廷為之一新,無人膽敢忤逆也。”
靈帝躊躇道:“可如今吾已下達旨意,若再行反悔之事,豈不讓人說朕言而無信?”
張讓道:“陛下此言差矣,當日判處旨意已經帝之口諭傳達,卻被弄臣賄賂了何後,這才改了旨意,陛下乃是受人蠱惑。如今念及思過,遂改變旨意,又有何不可?”
靈帝思索良久,斷然曰:“何進將軍乃吾後之兄,況且軍中事務全要靠他掌控,若突然將其貶斥於地方,恐軍心有變,此人不能動。至於其他人,則無此擔憂,就依張父之計行之。”
張讓心下高興,雖未將何進貶黜,卻達到最初之目的,也就不再多講,言曰:“老奴恭祝陛下能夠順利撥亂反正!”
靈帝被張讓哄的大喜,忙拉著張讓臂膀,笑道:“既已來了宮中,快喚上趙常侍,朕與你們把酒言歡。”遂設宴於宮中禦花園,待得日落西山,宴畢,眾人辭別皇帝,回了府中不提。
第二日,待文武大臣得知靈帝重改旨意,竟是要將陳珪等人盡數貶黜,心下震驚,遂糾結文武哭鬧於大殿之上,張讓自然知曉今日之禍,因此假脫身體有恙,未得臨朝。
靈帝見文武百官鬧於殿前,想及昨日飲酒時張讓所言:“待到明日旨意下達,眾公卿定會大鬧,陛下當堅定本心,必然不可更改詔書,否則公卿再次大勝,豈不是滅了陛下之威風?”再看向殿前眾卿之悲憤表情,心中感慨張讓之料事先機,卻仍舊敵不過眾臣軟磨硬泡,隻得開口安撫道:“朕心意已決,眾卿家莫要再議了。”
何進立於殿前,不為所動,大呼曰:“陛下,不可上了張讓之奸計!陳珪等人乃東漢之肱骨,為何要將他貶黜?”
靈帝見何進言語間猶如金鐵相交,著實令人畏懼,正了正身子,咳嗽道:“何將軍莫要再勸,朕不會再更改旨意,若再更改,豈不成了三心二意之人?徒惹他人笑話。”
“陛下前日剛下詔書,今日又得更改,豈不早已言而無信乎?”何進凜然不懼,步步緊逼,言語間已然犯了忌諱。
果然,靈帝聽罷大怒,一掌拍向龍桌,指何進大罵曰:“朕敬你乃何後之兄長,並未為難與你,你卻怎的要抗旨不成!”
何進停下腳步,冷然道:“帝不聽逆耳忠言,偏信左道之讒言,吾身為臣子,不得不諫!”
眾官得何進為先鋒,齊聲大喝:“臣等亦不得不諫!請陛下收回成命!”
靈帝無奈,跌坐於龍椅之上,半響,失神喃喃道:“你們如此逼迫朕,是想反耶?”
公卿對望一眼,叩首道:“臣等惶恐,求皇上收回成命!”
得百官逼迫,靈帝心中已生退縮之意,見無法令百官滿意,遂道:“陳珪、張鈞等人可留帝都以觀之,其餘人等皆去各自地方上任,此乃朕之底線,諸卿莫要再議,否則,朕寧為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