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黃巾殘餘盡投降,唐城杯酒釋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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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處,鮑忠已經在他房間等候,待見到鮑信後,忙上前詢問:“大哥,你沒有答應他吧?如今中原皆平,我們不如離去此處,去其他郡縣請求幫助,何苦在他這裏受些鳥氣!”

    鮑信聞言苦笑道:“我身為濟北相,奈何平日裏並無交好之人,若草率請人出兵,徒留人情不說,恐付出更多,唐城雖然貪婪,卻是一講信用之人,答應了的事情,必然不會反悔。”

    鮑忠聞之慘笑:“你怎的就答應了他?如今濟南郡兵多將廣,糧食即將豐收,豈會在乎我們的五成收益,他用此事要挾大哥,定然另有所圖,此事不可不防啊!”

    鮑信沉吟良久,歎道:“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待得將濟北收複之後再做定奪吧。”

    第二日,唐城整點兵馬,率軍出發,過不三日,行至濟北郡,見城門緊鎖,一時半刻實在無法攻下,遂遣兵將濟北城圍攏,準備強行攻城。

    卻說濟北城中,黃巾軍兩萬餘人,乃卜己留下駐守的軍隊,見此刻黃巾軍已然大勢已去,又見唐城兵臨城下,不待對方下令攻城,就遣使者前來說和。

    卻說唐城聽手下來報,有黃巾軍使者至,不由微微一怔,笑對身後典韋說道:“他們不會如此軟蛋,前來投降吧?”

    典韋哈哈大笑,回答道:“大人所言有理,如今黃巾軍隻餘此一根獨苗,四處皆朝廷軍馬,並無守望相助者,逃向哪裏都不成,要我是黃巾軍統領,恐怕也會如此做。”

    唐城遂將使者招來,問他來此何意,使者恭敬拜伏道:“聞將軍英勇善戰,黃巾軍實在不是對手,與其增添傷亡,不若現在就投降於大人,隻乞求大人遵循‘降者不殺’之條例,好生善待投降將士。”

    唐城點著他笑道:“我怎的沒有聽說過‘降者不殺’這一條例?這是那一條律法?你可否告知與我?讓我也增添些見識,避免將來被人嘲笑。”

    使者聞言心中苦澀,遂叩首說道:“此事……此事實在不是大漢之律法,隻是慣例而已,乞求大人答應,若是不應,吾黃巾軍寧可戰死,也不後退一步!”

    典韋上前一步,冷笑道:“你們倒是好膽氣!某倒想看看,等你們兵敗之時,是否能夠如你所講,寧願戰死!”

    使者見典韋虎背熊腰,言行間頗有一番威勢,遂訥訥不敢言,典韋正要再講,卻被唐城笑著打斷:“典韋,速速退下,莫要將使者嚇壞。”言罷看向來使,說道:“我接受你們的投降,你速去城中傳我命令,大開城門,隻要爾等真心歸降,某發誓,定不妄加迫害。”

    待將使者送走後,唐城忍不住大笑出聲,未費一兵一卒,就憑空多了兩萬兵馬,雖然其中有不少老弱病殘,但若是去除出去,最少還能留下一萬餘兵馬,心中自然欣喜,典韋卻是悶悶不樂,說道:“某自投軍以來,還未打過幾場痛快仗,本想著今日能出些風頭,大殺四方,卻沒成想他們竟是如此軟蛋,未戰先降,著實惱人!”

    唐城聽後,無奈撫著額頭,說道:“你這個戰爭狂人!不費兵力,就能得勝,豈不是更好?這才是上上之策。”

    過不一會兒,等黃巾軍打開城門後,唐城整點兵馬,進駐城中。命趙雲、典韋兩人將投降的黃巾軍打亂,重新編製入伍,這才進了城主府,鮑信見濟北失而複得,雖然心中巴不得唐城趕緊離開此地,卻出於禮儀,仍然對唐城手下將士設宴款待。

    唐城對此自然不會拒絕,假意看不見鮑忠的黑臉,也不管鮑信是否真心實意,與兩人推杯換盞,看似一團和氣,實則心中正飛速謀算著。

    酒過三巡,唐城將酒杯放下,假裝無心之言道:“鮑大人如今已經收複了濟北,卻為了信義,送我一半的糧產,就如你所說的那樣,招募士兵定然異常困難,兩年之內,濟北猶如不設防之地,某與兩位都是兄弟,不如就有我派兵屯駐於此,保護大人的安全吧?”

    鮑信聽罷,大驚之下手中酒杯掉落在地,顧不得拾起酒杯,忙對唐城搖手道:“此事萬萬不可,若大人派兵於此,豈不是將此地變成你的管轄之地?朝廷也定然不允,還道大人有謀逆之心,得不償失啊。”

    唐城聽罷,不以為意道:“鑒於此事有內情,隻要大人答應,我當即刻向朝廷上表,將事情境況言明,朝廷定不會不允許。”

    鮑忠猛力將酒杯向桌上一放,頓時酒水四濺,指唐城大罵道:“你這奸賊,正是因為你要收取我們五成糧草,這才難以招兵,你就不怕我們上表朝廷,參你一個坑害友軍之罪?”

    唐城怪眼一翻,絲毫不懼,看都不看鮑忠一眼,徑自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況且又有契約在此,就算上報朝廷,我又有何懼怕?再說你們,明明寫了契約,我出兵幫你收複城池之後,你卻不思報恩,為早已有定論的事情上表參我,你就不怕朝廷見爾等言而無信,將你長兄撤職查辦?到時候淪為階下囚的時候,可莫要怪我沒有提醒。”

    鮑忠大怒起身,唐城見他模樣,又說道:“你若是想叫周圍兵士將我拿下,我勸你還是免去此事吧,你難道不知如今城中兵士,盡皆出自我手下?你要兵沒兵,要武力的話,不用我動手,隻要我一聲令下,手下自有萬千將士收拾於你,你還想作甚?”

    鮑信將鮑忠拉下,重新坐下,當初鮑忠早就對他說過唐城狼子野心,他卻沒有將之放在心上,沒成想當初所言,如今盡皆兌現,悔不當初,卻毫無辦法,隻得硬起頭皮對唐城道:“此事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若將兵權交出,某於傀儡何異?還請大人看在我們相交一場的份上,莫要再逼迫我等。”

    唐城見對方說的淒慘,有那麽一瞬就要答應下來,關鍵時刻,緊咬嘴唇,為了心中的大計,更是為了以後能夠如意的活下去,隻得硬下心腸,微微撇過頭去,不再看向鮑信,用笑意掩飾著心中所想,說道:“我隻要兵權,至於管理濟北郡,我暫且沒有興趣,你若是答應,那我們一切好說,你若是不答應,那就莫要怪我無情了。”說罷一拍雙掌,在門外侍立的將士皆湧進門來,唐城身側典韋、趙雲兩人也手持兵器,將鮑信兩人圍在一處。

    鮑信見狀,悲憤欲絕,一口將鮑忠杯中烈酒飲下,起身慘笑道:“我乃堂堂男兒,身為濟北相,卻不聽信自己兄弟之勸誡,引狼入室,置自己於險境。手無兵權,與平民何異?你若執意如此,那盡可將我斬殺當場,我決不皺一下眉頭!”

    唐城見四周強敵環繞,鮑信竟是被激出了傲氣,心中連連苦笑,命令士兵將兩人捉拿,臨走時,對鮑信說道:“我本不欲與你為敵,隻是此事實在非做不可,將你拿下,並非是為了殺你,隻將你關押,今後你且在牢獄中度過吧。”說罷,揮手命人將他們拉下去了。

    鮑信兄弟兩人接連大罵,聲音縈繞不去,過了很久,這才漸漸小了下來,卻是被拉走關押了。

    唐城目送兩人離去,回身坐於主位上,心中猶自空落,遂獨自飲酒,唱起歌謠。

    趙雲兩人從未聽過如此怪異難聽的曲兒,不由皺眉坐在唐城身側,忍受著折磨,取過酒水對灌了起來。

    過了良久,唐城一曲唱罷,見兩人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由輕聲笑了起來,淡然問道:“此事,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你們盡管說就是,我定然不會因此怪罪你們。”

    趙雲丟下酒杯,見唐城臉上滿是不能讓人理解的落寞之色,沉吟略許,不由出聲低語道:“此事的確有欠考慮。鮑信雖然不配做一郡之官,卻仍是朝廷任命,你如今未得朝廷允許,私自將他權力剝奪,又落他下獄,吾實在不知你在想些什麽。”

    唐城久久沉默不語,一時間宴廳內寂靜無聲,連心跳都不曾聽聞,過了許久,這才長歎道:“這是個人吃人的時代,四周又有餓狼環繞,我們身為正常人,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對待他人就要盡力變的冷血,隻有踩著無數人的屍骨,站在權利的巔峰,那些人才不敢窺伺,更不敢將我們當做他們的食糧,一口將我們吞下,連渣滓都剩不下。”

    兩人聽後表情不一,趙雲似有所得,低頭沉思,而典韋卻是獰聲笑道:“大人,你說的也太玄妙瘮人了些,管他什麽人吃人、餓狼環繞,誰要是敢對我們動一根歪腦筋,那某就將他的狗頭砍下來做夜壺,看看到時還有誰敢謀劃咱們!將我們當做食糧吞下?呸呸呸!”

    唐城聞言一怔,聽典韋將這麽有深度的話理解的如此粗俗不堪,不由指著他放聲大笑起來,隻是笑聲嘶啞,又伴有淚珠滑落,似哭似笑,莫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