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葉紫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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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紫和二虎把黃安送進醫院,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鍾了。

    要說葉紫在黑道上混過,雖時間比較短,但也見過殺人、流血的事情,沒怕過,因為那時畢竟還小,懵懵懂懂。此時,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一陣難過。

    葉紫從骨子裏本是清高之人,可命運卻屢屢跟她開玩笑,所以她就產生了很複雜的情愫。在言行舉止上,一會兒玩世不恭,本著人生已看透;一會兒又俠骨柔腸,欲張正義;一會兒又非常自卑,覺得命苦,一事無成;一會兒又意氣風發,想到紫藤對她這樣好,就像母親,一定得幹出個樣子,來報答知遇之恩。現在,見到黃安這樣,自是有幾分感動。要不是黃安,也許已是命歸黃泉了。

    葉紫想,命歸黃泉也沒什麽,本來就是命苦。但黃安為自己挨了一刀。這個平時讓她討厭又多次刁難自己的家夥,在關鍵時刻頂上去挨了一刀,這個人情欠得也太大了。

    她把黃安送進醫院,經過檢查,醫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失血過多,得馬上輸血,立即手術。葉紫忙前忙後,安頓好,推進手術台。

    葉紫等在外麵,思想已停止,大腦一片空白。她靠在木椅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在睡夢中,她輕飄飄地飛上了天空,覺著天上很美,有仙樂鳴奏,歌舞升平,還有一籃籃仙桃呈上。

    我怎麽到了這裏?葉紫想,太美了,喲,知道了,我到了人們常說的瑤池。被邀請到瑤池的人,就是仙家。在人間行俠仗義,為他人治病療傷的八仙,就是被王母娘娘邀請,共赴蟠仙桃盛會,享受人間難以享受的美味佳肴。

    葉紫想到自己也成仙了,不覺就飄飄然。在附近找了一張仙桌,坐了下來。剛坐定,過來兩個人。一個人手裏提著尚方寶劍,另一個人則拿著繩索。一看麵目,猙獰可怖。這不是牛頭和馬麵嗎?葉紫想,這兩個家夥,應該在陰間呀,怎麽到這裏了?說著說著,馬麵已把繩索套在了葉紫的脖子上。葉紫說,我已成仙,你們兩位怎麽還來拿我?

    牛頭說,你不在人間,怎麽擅自跑到這來了?這是心腸好,做善事的人來此享受後,要過奈何橋的。你來此搗亂,豈能容你?閻王爺命我倆來拿你去問罪!

    葉紫說,我何罪之有?

    牛頭馬麵齊聲說,有罪沒罪不是你說了算,到閻羅那去就知道了。

    葉紫說,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牛頭馬麵說著就把繩索往上提,提得葉紫脖頸緊收,喘不過氣。

    葉紫感到難過,心想,這裏不講道理。這一次是死定了,唉。但心裏又不服氣,氣得她咬牙切齒。

    此時,二虎推了葉紫一下,說,葉經理,你做夢了?臉怎麽扭得那樣難看?兩手還握得緊緊的,把小提包帶子快拉斷了。

    葉紫從夢中醒來,驚恐四望,慢慢地才回到現實當中。葉紫說,二虎,黃安怎麽樣了?

    二虎回答說,醫生說手術快完了,有點昏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葉紫聽到二虎這樣說,一顆緊提著的心才算落下去。

    葉紫回頭看看二虎。二虎說,葉經理,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招呼,沒事的。明天你們再來,回頭搞個特護。醫生說,得住院休息一個月。

    葉紫說,想等黃安出來了,問問情況再走。

    二虎有點煩,白了一眼說,大可不必。他推出來還昏迷著,看看可以,問問不行。

    葉紫理解錯了,以為二虎疼愛自己,深情地對二虎說,那你守著,細心些,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你也得注意身體呀。

    二虎有點莫名其妙,胡亂地“嗯”了一聲,目送著。

    說來也十分的奇怪,二虎跟黃安來到紫藤公司,葉紫一直就對黃安不太感冒,覺著黃安紫黑的臉,嘴唇往上翹,很傲慢,一點也不招人喜歡。葉紫曾想,這種人也來東莞,是沒經過風雨,經過幾次折騰,你那翹嘴就會向下,就會跟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葉紫怎麽會產生這樣的印象呢?原來葉紫第一次見黃安,猛地一驚。這人怎麽像在哪見過?極力回憶,猛然想起來了,哦,是大隊長的兒子。那個王雄,那個禽獸王雄!對,太像了。這人見了,還不如不見,見了就惡心。有了這種先見,葉紫就十分的討厭。唉,葉紫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奮不顧身,這點不會是裝的。

    二虎呢?就不一樣了。黃安跟二虎是一起來的,黃安走哪兒他去哪兒,跟得很緊,在黑道上就講究一個“忠”字,一個“義”字。這兩點,二虎都占全了,這樣的男人可靠,穩重。加之,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二虎的角色,覺著二虎十分讓人愛憐。

    二虎是邱菊的表弟,是邱菊介紹來公司的。黃安是靠著二虎來公司的,二虎卻讓著,這種心胸,也不能不讓葉紫想到二虎比黃安好。

    “愛情”二字,就是奇怪。有時,甚至於沒有理由,更何況,葉紫還找到這麽多理由呢?

    葉紫回去後,也睡不著。想黃安、二虎、紫藤,想今天發生的事,大腦已亂成一鍋粥了。葉紫想,今天這事奇怪,怎麽有流氓找事呢?自己在黑道混過,但也沒有跟他們結仇。難道是黃安、二虎帶來的仇家?但他們帶來的應找他們,看那刀刀不離自己,想置我於死地的樣子,肯定是自己招惹的麻煩。想到此,回想跟紫藤這幾年,自己相當於是大姐的貼身侍衛,也沒得罪過什麽人,怎麽搞的呢?葉紫怎麽也想不透。到天亮才睡一覺。

    醒來已是九點多鍾,葉紫趕忙打點一下,開著車,來到了醫院。

    此時,紫藤已走,二虎守著,黃安已睡去。

    推門進來,二虎招了招手,小聲說,黃安剛睡,時斷時續。可能血流過多,有點虛脫,說不出話了。

    葉紫裝著輕鬆地說,我來看看。

    過了一會兒,葉紫對二虎說,想不到在歌舞廳,無故惹來兩個混混,這是為啥呢?

    二虎聽這話就想笑,眼睛眯虛著說,你就別說了。你臉煞白,分明是昨夜回去有很多想不通的問題。我告訴你,這事是因為你。

    因為我?葉紫說,為什麽?

    為什麽?你知道你找的那個騷模嗎?

    雪韻花?

    就是她。二虎說,她把我們的項目報告書複印一份給了另一家姓朱的,姓朱的付了報酬,又說了些什麽,朱老板一氣,說要做了你,才惹出這些事。

    二虎說的比較簡單,但是葉紫也聽出了門道。知道前後經過後,她心裏很難過。一雙鳳眼緊盯著二虎,像求救似的,想說什麽,但方寸已亂,於是,口不擇言地說,虎子,你昨夜沒睡吧?你要注意身體呀。

    二虎聽到葉紫叫他“虎子”,而且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心裏很不自在,皺著眉頭,心想,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這晚了才來,哪像紫藤心細,那才有女人味。你有女人味嗎?還叫我虎子,虎子是你叫的嗎?

    二虎沒有好的心情,隨口說,都是因為你,黃安才受這大的罪。你就在這守著吧。

    葉紫沒有感覺出異樣,反而接著說,二虎,你說叫我守著,我就留下。可你也得留下,陪我說說話,不然我發急。

    二虎說,大哥還在昏迷之中,開發、酒店的事一大堆,我豈能有閑心陪你說話?

    葉紫一聽,覺著二虎說得在理,馬上賠笑臉說,還是虎子想得周到。那好吧,我去處理事,你在此陪著。說過,把包一提走了。

    黃安正睡得迷迷糊糊,隱隱地聽到像葉紫來了,心想,葉紫還是關心我的,心裏也很舒服。忽聽葉紫最後的幾句話,又難過起來。黃安想,這女人風風火火的,而自己咋就欣賞她呢?葉紫的影子,有點像明鳳,看來對自己是沒有多大的情意。想到此,黃安心裏一陣難過,昏昏迷迷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