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調查長壽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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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黃安對豹子說,上次讓你調查長壽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豹子說,大哥,長壽虧呀。說不定真的已經不在了。說著,豹子傷心落淚。
黃安說,豹子,你哭個球蛋,我早就知道有可能不在了,叫你去調查,還不是讓你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大哥,不瞞你說,情況很難預料。豹子說,我去了,也找到趙麻子了,情況還是沒弄清。
沒弄清,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也不全是,也弄清了一部分情況。豹子說,譬如趙麻子在那幹什麽?長壽出走前、出走後的經過,這個私人煤窯情況等等……
黃安說,豹子,你當科長當慣了,是嗎?在我麵前,還用得著這個那個的?快說,把你了解的情況都說給我聽聽。
豹子說,哥,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去了,那地方是山西的大同,那煤窯真多呀,到處都是。我去是誰也不知道,去到後誰也認不得,我就問,你們這有個趙老板嗎?他娘的,那狗日的趙麻子,在那一代還真有點名氣,一問,人家就說,知道,是不是河南的?
黃安說,你去時,莫不是趙麻子知道了?
不會的。為什麽不會呢?我調查了一圈了,趙麻子還不知道,最後我去找他,他正在跟地方官員打麻將。他廠裏有一個女工,那可長得美呀。特別是那身材,完全跟魔鬼樣。那下巴往上翹著,很高傲,我沒有算到,在那個破地方,還有這樣的美人。趙麻子真有錢,最少資產上億。他娘的狗日的,真真是豔福。
黃安有點煩,說,豹子,你說夠了沒有?
豹子說,大哥,小弟不是說說嘛,關鍵時刻還是能把住的。
嗯,黃安說,直接說,詳細點。
趙麻子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見到我後,半天想不起來,拍了拍腦袋,“哦”,笑起來說,真是稀客呀。你不是在北京嗎?我罵道,你他娘的,混成大老板了,就把老家人忘了?趙麻子說,那哪能呢?隻是這兩年沒有回去,聽說你在北京。放假到這來玩?於是,就喊,軍軍,快,快讓我這老弟到辦公室坐,我回頭就去。豹子說,我剛要隨她離開,趙麻子就起身了,跟牌友說,王處長、劉處長、趙書記,老家來人了,改天再玩。仿佛很講義氣。我可沒那麽傻,我要留點心。吃飯,我給他使勁喝,他喝醉了,手一揮,對著軍軍小姐說,去去,我和豹子有事,你回去。隻有我們倆了,他又把車叫來,拉著我到市裏洗腳。喝了點茶,他有點清醒。對我說,豹子老弟呀,煤窯不能再搞了,太危險了,說不定我就會全賠進去。你看,豹子,老家的人我也不招了,危險。萬一像長壽出事了,我還能回家嗎?回家,家裏人不把我麻子吃了?我聽到這裏,我趕緊問,麻子,你說的,長壽死了?趙麻子說,很可能死了。但長壽像是死得不明不白呀。我趕緊追問,怎麽講呢?趙麻子說,長壽確實跟人家打架了,當時就把人家打昏死過去,長壽來找我,我就跟長壽說,隻有兩種辦法,一是遠走高飛,走為上策。二是賠錢,接受處理。賠錢,你放心,有我,最多也不過三萬五萬,我還能拿得起。誰知長壽一聽,當時就決定走,說一兩年沒回去了,趁此回去。我說好,那你就趕快走。他說回去揀揀,也就回工地了。沒想到,正在此時,被打一方來了七八個人,上來就給了我一拳頭子,這不,我這大牙也打掉了,鑲個金的,軍軍很不喜歡,常跟我說,大金牙,啃西瓜;啃條溝,種芝麻。明明罵我牙漂臉麻嘛,不好意思,沒辦法,軍軍長得有軍人氣質,當過兵,我喜歡。我罵他,你他娘的,怎麽盡扯野畔,有沒有正經的?麻子趕忙說,喝多了,兄弟莫怪。他又接著說,問我,說到哪了?我說,說到打你娘的大牙。趙麻子笑著,“哦”,說,想起來了,他們打我,問我人呢?我能告訴他們?這山西人野,全是“土匪”,長壽到他們手裏,還能活嗎?我想也對,就問,麻子,你當時怎麽說?麻子說,沒辦法,我就隻能說不知道,我向他們賠禮道歉,說,兄弟,好說,現在人不是搶救得嗎?我馬上去瞧瞧。說過,就走。從後麵上來一個人,把我的衣裳領子摳著,說,麻子,還想跑嗎?你說咋辦?趙麻子說,沒辦法,就隻能領著他們去工地找人。可是,一到工地,沒有找到,那七八個人見工地全是我們的人,再也沒敢動手,狠狠地罵我說,趙麻子,你等著,你的皮是剝。麻子說,為了保護自己,我連夜找到煤礦公安分局陳局長,因為陳局長的保護,他們沒敢來鬧事,經過調節,我賠了一萬二千塊,把事情了結了。麻子說,了結了,我就想起了長壽,畢竟是老鄉,長壽又有你們這幫弟兄,想把他找回來。回去一問,說家裏沒有。奇怪了,奇怪了。長壽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啊,怎麽搞的?趙麻子說他又回到工地,到工棚一問,長壽的東西怎麽沒有帶走呢?我聽到這裏,感到有問題,就問,難道長壽沒有走?趙麻子說,我當時也以為長壽躲起來了。因為他愛打抱不平,人緣極好,想必是工友給藏起來了。我就把工友召集來,對他們說,長壽,你們給藏起來了?可工友們都說,麻子,他娘的,你搞什麽鬼,你明明與長壽談話後,長壽就走了,還說是我們藏的?麻子說,當時我急呀。我就向他們叩頭,作揖,說,各位,我趙麻子平時也沒有克扣你們,我雖然愛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不要嚇我,要是藏起來了,別怕,打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趙麻子說,我說過以後,沒有人知道。楊金生與長壽最好,站出來說,趙老板,壞了,長壽莫不是回來後又下了煤窯?當時,我就懵了。我心裏一驚,問趙麻子,難道長壽下井裏躲起來了?趙麻子又說,因為當天打的架,半夜裏,有人來報告,說煤窯塌了。一煤窯水。難道,長壽又躲到煤窯裏去了?要是那樣,問題就來了。
豹子說到這裏,搖頭,說,那煤窯我去看了,的確全是水。
黃安皺著眉頭,也不言語,過了一會兒問,你去一趟,就是這些?其他工友你問了嗎?
大哥,我在北京也是幹過保安的,我能不知道?其他人,我當然問了。豹子說,那個跟長壽最好的楊金生,我也問了,他說的,跟趙麻子說的一樣。我怕趙麻子搞假,趁要回來時,又找到商城老鄉鄭秉公,這人在山西時間長,人老實,熱心腸。找到他時,他不說話,我問長壽的情況,他也不說,問多了,他說他知道得少,要不你把趙麻子說的話說給我聽聽。我就說了,他點頭,說,基本是這樣。隻是長壽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至於你說的那口井,也是當夜塌的,那裏有沒有長壽,難說。要是有,冤呀。要是沒有,也冤呀。
黃安問,就是這些?
就是這些。豹子說,下步該怎麽辦呢?
黃安說,豹子,這裏的問題很多。
豹子一驚,問,哥,你覺得有哪些問題?
黃安說,長壽為什麽打架,你問了嗎?
豹子一愣,說,這我沒有想到。不過嘛,打架是事實,與長壽有多大關係?說過,豹子自己也沒有多大自信,接著說,好像應該查查。
黃安說,還有一個問題,長壽的東西還在嗎?你見到了嗎?
這麽一說,豹子心裏更驚訝,隻是撓頭說,當時我就怎麽沒有想到呢?
你沒有想到的多呢。黃安說,我且問你,你見到那被長壽打的人嗎?沒見到,那你怎麽能說有這回事呢?如果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那麽你調查的一切還有價值嗎?再說了,你去調查,我聽著,好像完全按照趙麻子的思路去的,這樣的結果,從邏輯上看,就有問題。
豹子說,大哥,還是你分析得對,看來,我在北京幾年,都玩去了。
這事,是我的錯誤,我應該想到你豹子的性格,讓你打抱不平可以,讓你動腦筋算計別人,你不行。黃安說,你說的這些,聽著很合理,其實很不合理。我甚至懷疑你的行蹤趙麻子早就知道,如果是這樣,這裏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豹子說,那,大哥,你說我這趟去,是無功而返了?
豹子,大哥心如刀絞,這時是考慮功勞的事情嗎?黃安說,長壽,你,還有二虎等,哪一個不是親兄弟,現在長壽不明不白沒了,你說我做大哥的,心能放得下嗎?
豹子沒有說話,心裏也很難過,更是懊悔,心想,我怎麽這麽笨呢?哥說得對啊,這一分析,覺得很有道理。這個狗日的趙麻子,長壽很有可能就是他給弄死了。
這次不能說一點收獲沒有,至少我們知道,這裏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同時,我推測,長壽已經不在了。我們弟兄就隻有七個了。我們才多大,長壽走了,他老娘咋辦?這事呀,不能這樣查下去了,如果真相大白,長壽老娘就活不成了。黃安又說,但事情還得弄明白。我就是拚了性命不要,也要把此事弄明白。要是趙麻子搗的鬼,我非把他的麻臉刮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