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二虎已經離不開雪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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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悶熱,仿佛大雨將至,空中一顆星星也沒有,烏雲像鍋蓋,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風,胡亂地刮了一下,就不知去向。
天很晚了。二虎剛從醫院回到家,先是看看紫晶,紫晶已睡熟了,保姆王媽正在大廳裏看電視。二虎一回來,王媽就把二虎的外套掛在大廳的衣架上。
王媽問紫藤的情況,二虎說,一天比一天瘦,恐怕就在最近幾天了。
一提起紫藤,王媽就流淚歎息,口裏不停地說,這孩子苦呀。剛混出點出息,怎麽就出現這種局麵呢?
二虎這一段時間,又是公司,又是家,又是醫院,也十分疲勞。王媽給二虎倒了一杯茶,正準備喝,喝了想在沙發上躺一會兒,這時手機響了。
王媽緊張地問,紫藤出事了?
二虎說,不是的,公司有點事,我得出去料理一下。跨出大門,又回頭看了一眼,開著車,往雪韻花的別墅去了。
來到雪韻花的住地,門開著。雪韻花穿著睡衣,仿佛剛洗過澡,正坐在大廳的豪華沙發上。二虎一進門,發現雪韻花非常安靜,眼都沒睜一下,兩道彎彎的眉毛耷拉著。
雪韻花太熟悉這種聲音了,隻輕輕地說了一句,仿佛是從幽深地洞窟裏發出的,問,你來了?
我來了。
二虎坐了下來,雪韻花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黑色的白粉雪茄給二虎,自己又燃上了一支,吐出濃濃的煙霧,香味迷漫著整個大廳。
小雪,你今天叫我來,就是讓我享受這個?
雪韻花慢慢地把眼睛睜開,深情地望去,然後用左手把頭發往後捋了捋,說,二虎,你知道嗎?這是最後的晚餐了。
二虎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這位美麗冷漠得似乎有點變態的女人,經常會做出讓你想不到的舉動,都是開玩笑,尋找刺激。紫藤病了,雪韻花知道,她沒有趁此惡作劇,這就算好的啦。一個多月來,她顯得分外地平靜,也沒打電話騷擾,更沒有找他要錢。二虎因為太忙,幾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每隔一天,必須抽空到她這來一趟,尋歡作樂。這座別墅已成為樂園,成為他另一個心靈世界的棲息之地。
又咋了?二虎問。
這時,一支雪茄已抽完,雪韻花忽然笑了,笑得是那般淒慘。笑過之後,就是哭,一頭紮到二虎的懷裏,把二虎搞得心煩氣躁。二虎說,小雪,你今天太反常了,怎麽家裏的人都走完了?隻你一人在家?
都走了,全他媽的統統滾蛋了,雪韻花說,是我趕走的。
為什麽?
我們完蛋了,雪韻花說,徹底完蛋了。
你說清楚,什麽快完蛋了?
那朱老頭子死了,死好幾年了。雪韻花說,他是做毒品生意的。本來不該他出國的,自從我跟了他,他就有了更大的野心,想擁有更多女人的野心。他說,東莞這地方小,養不活他,他要到外國考察,開辟新的戰場。他把總經理交給我,副總交給他的外甥阿胡,自帶著一幫弟兄到香港,轉道新馬泰,最後又到毒品生產基地,找到了製造商“蛇妖”。“蛇妖”是製造商的外號,具體她叫什麽名字,誰都不知道。這“蛇妖”長得很美,又擁有工廠,一幫帶槍的人都圍著她轉。這女人聽說也會打槍,整天全副武裝,領著一幫人幹毒品生意。不知怎麽搞的,老朱覺著這文不文武不武的女人很有魅力,就愛上了“蛇妖”。“蛇妖”開始很討厭,後來,老朱就纏住了她,這女人就跟老鬼睡在一起了。這一下,可激怒了“蛇妖”的一個副總,也是“蛇妖”的粉絲,也是“蛇妖”的侍衛。“蛇妖”沒有事了,就跟副總睡覺。副總手提一把短槍,徑直走到床前叫老朱起床,老朱就起了床。誰知“蛇妖”媚態十足,開起玩笑來了,對副總說,這老鬼不就是跟我睡一覺嗎?他又不會幹啥,都這大年紀了,還能活幾年?你可不能一槍把他打死了。又眨了眨眼神,叫副總靠近,親吻了一口說,可不能羞辱這老鬼呀?副總就大罵:你這老不死的,你那幾個家夥已解決了,你是想死,還是想活?老鬼說,自然是想活嘍。副總說,那好,你把你銀行全部存款密碼、賬號說出來就行。老鬼想,說出來,你也是白搭。就說了。說過之後,“蛇妖”說,喲,你也不能吃醋,這大把年紀了,可不能讓跪著呀。這麽一說,提醒了副總,吆喝道,跪下。老鬼不跪,“蛇妖”又挑逗說,不跪就算了,你看你可不能開槍讓他跪下呀?副總聽了,啪啪兩槍,就把老鬼放跪著了。老鬼一看,今天是死定了,活不成了,就大罵了。越罵“蛇妖”越笑,笑著說著,可別打他喲,心肝寶貝。副總上去就是兩拳,把老鬼打得嘴都歪了,說不出話來,眼淚都流了下來了。這時,“蛇妖”就親自上手了,用手帕把老鬼眼淚擦了擦,在後心拍了拍,嗲聲哄著,心肝,別哭,就這麽回事,你不是要睡我嗎?我一會兒就哄你睡去。跟哄一個小孩子一樣。然後就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匕首,還在這老鬼臉上擦了擦,說,一臉胡茬兒,先給刮刮。說時遲那時快,一刀兩刀下去,老鬼哪還是人呀?兩腮幫子肉都刮下來了,血流如注。老鬼狂嚎著,這下把“蛇妖”也嚇著了,說,一點也不好玩。就對副總說,該你玩了。沒想到這麽惡心人!下手快點,別讓我再看見他。接著,就是兩槍,老鬼死了。
雪韻花似乎很傷心,還流出了眼淚,繼續說,老鬼死了,我就沒了靠山。這阿胡,這個狼心狗肺的,他一直瞞著我在公司做手腳。公司的錢一直是他把著,一說他就搪塞我,說等總裁回來後再說。我隻能跟你借錢,續接老鬼的生意,越做越大。卻不料,昨天被海關查封了,八十箱白粉,十車走私香煙,我的全部家當都賠進去了,完蛋了。
二虎一驚問,我那三千萬呢?
雪韻花說,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的也是我的。
二虎氣極,怒極,一個箭步躥到雪韻花麵前,一把摳住她的衣服,把她給拉了起來,罵道,你個賤貨,你又在騙我是嗎?你講的故事好生動呀!你想騙走我那三千萬,玩這三歲小孩的把戲,沒門!
雪韻花卻十分平靜,對二虎說,你打吧,你罵吧,要不你也叫我跪著,活活把我給刮了。反正我已做好準備了,二虎,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我已寫好遺書,但我想,我倆好是真的,我雖然折磨你,但那時我很愉快。我快死了,一個要死的人還能去害別人嗎?
二虎鬆了手,說,小雪,我求你了,你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好嗎?你知道嗎?我老婆,得癌症快要走了,公司就隻有那三千萬了,這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雪韻花伸出她白嫩細長的手指,一邊流淚,一邊摸著二虎的臉頰說,傻孩子,不到萬不得已,我跟你說這些嗎?我害了你呀。但我確實愛你,你懂嗎?我叫你來,我想最後再跟你一次,你以後要幫我找到阿胡,這家夥藏起來了,就是他出賣了我,到海關告的密,你要替我把他碎屍萬段,那才能解去我心頭之恨。雪韻花說,死,我不想死呀。可我不死能行嗎?白粉,走私,哪一項不是判死刑?到那時五花大綁,拉到荒山野窪,一槍崩了,被狗吃,被狼咬,想著,還不如現在死了。我死了,你還可以幫我收屍,我還可以保護你,你沒有走私,沒買賣毒品呀。雪韻花又說,二虎,你也夠可憐了,但你不能死。你有孩子,還有產業,你要用心記掛著我!
說過,雪韻花就脫去了紅色的睡衣,全裸在二虎麵前。這真是一幅美麗的畫卷。白皚皚的肌膚,曲美的線條,突出女人的風韻,就像那綠水青山,如同那緩緩的河渠,又似那美麗明快的音樂。看那柔美冷清的臉龐,二虎激動了,太美了!二虎什麽也不想了,因為二虎被騙也習慣了。二虎一抱把雪韻花抱住,現在已經沒有了靈魂,這時,全是肉的結合,肉的親吻。
一個小時過去了。
二虎喘著氣平躺著。
雪韻花進到洗浴間,又清洗了一次,然後出來了。
雪韻花微笑著,穿著大紅、繡有白色牡丹的長長連衣裙,一手端著一杯酒出來了,跟二虎說,來,咱倆幹一杯吧,親愛的,來,喝了這最後一杯酒吧。
二虎有點渴,一仰頭,就把一杯酒喝了進去。喝進去,一會兒他感到頭暈,一下子栽倒在沙發上。
雪韻花找來被單,把二虎蓋好。自己又回到二樓,把自己慢慢地打扮一番。然後,從抽屜裏拿出手槍,拉開槍栓,對準了太陽穴。
槍響了,子彈穿透大腦,釘在左邊的白色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