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五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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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怎麽了?”秦江海當即問。
沈畫想扯出一抹笑來回答說沒事,但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塞壬一句話就讓她清明的腦子變得有些渾。
塞壬說我昨天做的一套線上試卷差一分及格。”幸而在這時候她還能找出一個震驚的理由來,說完她又繼續道:“爸爸我先回房間看一下我的試卷,您先用早餐。”
為了讓自己的表現不那麽讓人懷疑,她也隻能如此自黑了一把,試卷什麽的她的確做了,但答案全對,並不是差一分及格的成績。
當然,其實她也想過裝作來大姨媽,還不慎漏了,然後塞壬提醒她,但這個借口會更令人尷尬,等開口後就是差一分的成績了,不管,先上樓再說。
她拉著塞壬快速上樓,完全無視了某老太怨懟的目光。
從餐廳到上樓回房這短短的時間,沈畫已經快速的冷靜了下來,冷靜下之後便是被無數的疑問占據腦海。
比如:塞壬為什麽會認識她奶奶?塞壬明明是三個月前才被她撿到岸上,而她的奶奶並未去過意大利,自從來帝都之後她幾乎每天跟他在一起,也沒見到她奶奶的機會,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塞壬有可能是之前在海上見到了人。
再比如:若上述猜測靠譜,塞壬是在海上見過她奶奶,但她奶奶已近八十歲,塞壬看到她殺人,一個老太太是如何殺的人?
又比如:如果她奶奶殺了人,她父親是否知曉,她奶奶又為什麽沒被懷疑是凶手,警方也不調查嗎?
塞壬,你看錯人了吧?”沈畫仔仔細細看了遍房間,確認打掃的阿姨還沒來,將房間門關的嚴嚴實實。
殺人這種事情可不是小兒科,也不能隨口就說出來的。
塞壬搖搖頭,道:“沒有,是她。”
沈畫:“……”
畫,我們跟你們人類分辨一個人的方法有區別,你們人類看人的模樣長相而記憶,但人魚是依靠精神波辨認,每一個人類的精神波都不一樣。”塞壬用他學到的詞匯與沈畫解釋,但後麵他沒說的是,人魚除了對自己伴侶的精神波會格外在意外,其餘人的都是一視同仁,他為什麽會記得秦老太,自然也是有原因。
沈畫聽了他的解釋麵色更為複雜,“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認錯人?”
不會。”塞壬被質疑也沒不高興,隻很耐心的回答她。
她真的殺了人?在哪裏?”沈畫努力想讓自己狂亂跳動的心髒平複下來,卻發現還是很徒勞。
嗯……不,我不確定那個人有沒有死,他被她紮了幾刀推進了海裏,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死。”塞壬仔細回憶了下,如實回道。
……刀?海?”沈畫腦中浮現出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太太猙獰著麵孔拿把水果刀紮進人腹中又抽出,再紮進,最後在對方驚愕的瞪大雙眸之中將人推進海裏。不不,這怎麽可能?她雖然對奶奶不感冒,卻也沒法認定一個老人能有這種能耐!
塞壬說:“是在船上,船在海上。”
那也不對啊,她都那麽大年紀了,跟什麽人有這麽大的仇?而且你說她用了刀,還紮了幾刀,肯定會有濺血,她又是怎麽避開眾多目光安然回房的?不說其他,以她的身份,上的船肯定是豪華遊輪,除客人房間和需要保持隱私的空間外,都會裝有監控,她不可能有機會下手啊。”
不是最近。”沈畫的情緒稍稍有些失控,說話時邏輯卻還很清晰,可塞壬也不是信口胡說,所有沈畫的質疑他隻用四個字讓她暫時情緒稍緩。
你的意思是,一年前?兩年前?或是更久之前?”沈畫麵色古怪。
塞壬認真的想了想,說:“船不大,噪音很大,冬天,甲板上沒什麽人,我看到她將刀紮進那個人身體裏後又把人推進海裏,她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和刀一起扔進了海裏。”
沈畫:“……”
她那個時候跟畫一樣年輕。”塞壬又補充了一句,“按照你們人類對時間的計算,應該是差不多五十多年前。”
沈畫所有的複雜心緒在聽到塞壬這一句補充之後徹底風化,一時間不知是該追問她奶奶殺人的細節還是該問他為什麽他會看見五十年前發生在海上的事。
塞壬,你多、多大了?”沈畫顫顫巍巍的問了出來。
用你們人類的時間計算,可能一百二十歲吧?”塞壬也不太確定,因為他還是有很長時間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深海中,不浮上海麵,無法從月亮得到比較準確的時間觀念。
那、那你能活多久?”可別告訴她人魚能活上千年,若是這樣,等到自己白發蒼蒼,塞壬必然還正值年輕,等到自己化為枯骨,塞壬還健在,那就讓人開心不起來了。
人魚的壽命大概兩百歲。”塞壬道。
咦?
沈畫聽到“兩百”之後眼睛微微一亮,如果塞壬的年紀是一百二,而壽命是兩百,這豈不就跟今年十九,好好保養不出意外能活個九十一百歲的她差不多?
白頭到老……或許可以?
等等,現在不是關注能不能白頭到老的時候,現在話題是她奶奶年輕時的殺人事件,這才是正事!要事!
塞壬便將他記得的部分原原本本都說了,省去了自己對曾經秦老太“印象深刻”的一部分。
其實主要過程也不複雜,那天海上有風浪,人魚最喜歡在風浪和暴雨的天氣上到海麵覓食。但那天塞壬已經解決了精神需求,坐在礁石上盯著那條船無非是感受下那誘人的情緒罷了。就好像一隻貓在吃飽後還會逮一隻老鼠當玩具,不見得要吃,玩玩還是可以的。
當年的秦老太和被她推進海裏的人情緒都非常誘惑塞壬,一個是嫉妒,一個是憎惡,並且隨著他們的爭吵負麵情緒越發深入,塞壬都差點沒忍住再吃一頓。可隨後那個男人就被刀子紮了,那一刀一刀,他記得大概有八九刀的樣子,隨著一刀一刀紮入男人的腹部,那個女人本幾乎到達極致的嫉妒情緒竟然瞬間扭曲,變成了塞壬厭惡的喜悅,塞壬那時候也見過不少人類,吞噬過不少精神食物了,卻是第一次遇上情緒從兩個極端的互相轉變。可以說,從極致的嫉妒到極致的喜悅,讓塞壬成功的記住了這個人類。
聽完塞壬的簡述,沈畫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她目光複雜的問:“真的不會是你記錯了嗎?”
他活到現在大概一百二十年,那是唯一一個讓他“意外”的人類,怎麽會記錯?
畫,我沒記錯。”
沈畫:“……”為什麽家裏的畫風突然變成了懸疑風?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沈畫竭力想不去思考塞壬所述之事,但她活著的十九年裏,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現實中的殺人事件,即便她判斷出不久前周尚儒車禍事件是蓄意事件,可“殺人凶手”就在身邊並且還是親祖母,對她的三觀刷新度更高。
若不是塞壬突然大晴天給她丟下顆驚雷,她也不可能魂不守舍起來。
秦老太,她父親的親生母親,她的親祖母,是個殺人犯?!
沈畫很有種衝到秦老太麵前,問她五十多年前是不是有捅死一個人並將他推進海裏毀屍滅跡,可這衝動的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且不說這事真假性,雖然從沈畫的角度判斷,塞壬說的都是真話,但她潛意識裏還是不想相信,所以如果直接去問,對方又承認了呢?
或許,在這之前她可以查查秦老太的生平,可以秦老太這種好麵子又愛妄自揣測的性格,如果她曾經因殺人而入獄,恐怕寧願一輩子窩在方寸之地,也不願出去讓人笑話。
轉念再想,海上尤其是公海上,是最適合殺人拋屍的地方,無需刻意隱藏線索,屍體都沒法打撈,海洋會無情的將一切證據銷毀殆盡。
所以如果五十多年前秦老太真的殺了人,當她再回到岸上時,已經又從凶手變成了普通公民?主要五十多年前還是改革初期,經濟水平尚不高,生活交通各方麵遠不如今天的快捷便利,船上別說監控,偷渡之人數量都不會少,少一個人多一個人沒那麽嚴格的檢查。
沈畫心裏就像是住進了一隻貓,一直撓她的癢癢,最初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之後,留下的就隻有挖掘出事實的真相。
五十多年前的事要調查起來,似乎也不太容易。
人在想事情的時候就很容易走神,而偏偏有個詞叫冤家路窄。
秦家那麽大,沈畫和秦老太還住的那麽遠,不是飯點還能遇上,沈畫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看到“嫌疑犯”的心情了。
要在塞壬告訴她這件事之前,她肯定是喊一聲“奶奶”,然後就繞著她走,可如今看到秦老太那張皺紋明顯,眼角和嘴角耷拉,瞅著就有些刻薄模樣的臉時,她突然就覺得這人可怕極了,比小時候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更甚。
畢竟,是殺過人的……
沈畫。”秦老太突然開口喊了她一聲。
仍處於走神狀態的沈畫一個機靈,若說害怕的話,那倒不至於,一則秦老太年紀擺在那裏,即便還想拿刀捅人力氣也有限;二則沈畫徒手打過歹徒,武力值不容小覷,不是她吹牛,她一隻手就能把人撂飛。
奶奶您有事?”沈畫迅速冷靜下來,從容問道。
我有話要跟你說。”秦老太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透著一絲不耐,說罷,也不等沈畫回應就自顧自走在前麵,往她的房間走去。
沈畫完全沒有扶著老人家的自覺,她沒找借口離開,而是落後半步跟著秦老太。
秦老太的房間是套房模式,客廳、房間、衛生間、陽台,陽台還布置成一個小型景觀點,安置了一套懶人沙發,屋裏的其他布置也都有著不符合七旬老太的新潮,其他不說,光一個吊椅,沈畫就自歎弗如。
也不知老人家不怕熱還是故意想折磨沈畫,秦老太領著她去了陽台落座,雖然太陽無法直射入內,但進入九月份,氣溫依然沒有降低,燥熱的很。
秦老太將她貼身照顧的阿姨打發了出去,耷拉著一張臉坐到沈畫麵前,也沒打算給她喝的,隻眼神陰鷙直勾勾的看著她。
沈畫不動安如山,也不主動開口,心裏則是思考老太找她會有什麽事,還有五十多年前那件讓她時不時就浮上心頭的事……
兩廂暗暗較勁中,沈畫已經明晃晃的開始走神,秦老太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裏恨不得行,當下冷哼一聲。
沈畫聽到聲音才緩緩拉回飛走的神智。
秦家日後會是寶兒和小寶的。”秦老太語氣陰冷的說,像是在通知沈畫這個訊息。
沈畫聞言愣了一下,忽而笑了,問:“奶奶想跟我說的是這個?”
哪怕你父親再疼你,你日後終究要嫁人,會成為別人家的人,我不會允許你拿著秦家的東西去補貼外人。”秦老太沒理會她的話,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她已經從傭人口中得知,那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是沈畫的男朋友,關係親密到住進了一屋,而且他來秦家之後置辦的一切都是由秦家出錢使力,不用說,都是沈畫的吩咐。
沈畫並不搭話,隻是麵上笑容微微冷了些許。
秦老太也沒打算聽她說,繼續冷著聲音數落她起來:“你帶回來的那個男人我不管跟你是什麽關係,我們秦家家大業大倒不缺他一口飯,但是他有手有腳,他一個大男人也該有自己的事業,而不是整天靠著女人吃飯。聽說前兩天家裏舉辦宴會,他身上一概價格不菲的衣服都是你親自吩咐的?不是我說你,你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家裏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上學,你用了家裏的就該知足並心懷感激,現在你倒是拿架子,從你那對外祖家回來了,我們家也養得起你,但如果你倒貼男人賠進我秦家的錢,我第一個不會由著你胡來。”
你也別想著去你父親那裏撒撒嬌討討好,我是他的親娘,他再怎麽放縱女兒也越不過他親娘去,你最好也要有點覺悟,別真以為有他撐腰就萬事大吉。”
一席話說的沈畫心裏冷笑連連,雖然早知道從她口中吐不出什麽好話來,但這一心為孫子為秦家著想這般“大義凜然”還是讓她無語至極。
你笑什麽?我說的話都聽到了沒?”秦老太見沈畫露出笑容來,登時更為不悅。
沈畫聳聳肩,不緊不慢道:“奶奶,現在可不是舊社會,更不是封建社會,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說法。從法律角度而言,我、秦越和秦楓都是爸爸的直係子女,我說句您不愛聽的,日後若是爸爸走了,我是有繼承秦家財產權利的,不是您一句秦家都是秦越和小楓就作數的。”
秦老太聽聞這番話臉頓時黑的不像話,正欲開口就又聽沈畫說:“奶奶與父親母子親情,血脈相連;我與父親也是父女親情,血脈相連,奶奶疼父親,父親疼兒女,本就是理所應當。況且,秦家發展到如今家大業大,也都是父親的功勞,與奶奶似乎關係沒甚幹係。”
你!”秦老太被她三兩句話激得整個人都炸了起來,重重一巴掌拍在了麵前的茶幾上,怒目以對。
沈畫幹脆站起身,“奶奶如果沒其他事吩咐我就先走了。”她實在懶得跟秦老太多費口舌,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句話。
你給我站住!”秦老太又是巴掌拍在茶幾上,震得上麵小小的紫砂茶杯都晃了晃。
沈畫頓住腳步,卻在秦老太開口前莫名其妙問了一句:“奶奶,您上過船嗎?”
秦老太一愣,臉上的猙獰僵住,毫無疑問,她是被沈畫這莫名其妙蹦出來的一個問題問的懵了,“你在轉移話題?”
五十多年前。”沈畫又補充了幾個字,說完她就有些後悔,怎麽突然就沉不住氣了?秦老太心髒可不太好,要是被刺激出點意外什麽的,可就不好了。
結果她就看到秦老太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雖然很快逝去卻仍然被她瞧個正著。
那麽久之前的事我記不清了,沒事你就走吧。”秦老太一反常態趕人,也沒揪著她的頂撞之處不放。
沈畫想不往深處想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