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甄妮出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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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甄妮身上的傷並不重,都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痕跡,但是此次事故之後,她的心理創傷恐怕會是一輩子。
在給甄妮上藥的過程中,滕鳳的神經一直緊繃著,若不是有沈畫在一旁看著,恐怕她拿著棉簽上藥的手會將棉簽紮進甄妮的皮膚。
冷靜不下來的甄妮隻得將上藥的是交給了沈畫處理,沈畫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替她將藥上號,然後皺著眉問滕鳳:“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滕鳳通紅著眼睛看了甄妮一眼,搖搖頭:“發生這種事,她應該不會願意讓外人看到。”
可是……”沈畫想知道,那個占了甄妮便宜的人,身體是否幹淨。
滕鳳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等甄妮好一些,我會陪她去醫院檢查。”
沈畫隻能沉著臉點頭。
房間外麵的客廳裏,上完藥的甄嚴坐著猶如一尊石頭,塞壬站在陽台,神色莫名,而趙絕代則是站在他身邊一個接一個打電話,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手機都發燙了才長舒了一口氣。
趙絕代看了屋裏沉默如雕塑的甄嚴一眼,視線又落到了讓他下意識緊張的塞壬身上,開口道:“你是沈小姐的男朋友塞壬先生吧?我是趙絕代,滕鳳的男朋友。”
你好。”塞壬伸手與他握了一下,複而又鬆開。
練過的與沒練過的有很大差距,僅僅從手這一方麵就能判斷出許多東西來。比如說,趙絕代從小開始練習各種軍事技能,接觸槍,所以他的手掌並不柔軟,相反手掌有硬繭,尤其虎口位置,繭更是又厚又重;而比起他,塞壬的手雖算不上柔軟,骨架卻很勻稱,包括指腹間都沒有明顯的繭,可是他的皮肉緊致,仿佛充滿了力道。
趙絕代無法解釋這個看起來身材單薄的男人為什麽會給他一種無法形容的危險感,當初滕鳳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相信,直到自己見到……
我去買點東西,他們應該還沒吃飯。”塞壬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八點了,天早已黑透,在這種寒冷的時節,燈光都顯得有些暗淡。
趙絕代和滕鳳的確都沒吃飯,滕鳳跟甄嚴聯係上後就立刻往這裏趕,他恰巧在一旁,自然是隨同;甄嚴和甄妮就更不用說,他有心問明甄嚴過程,可甄嚴從頭到尾也就說了幾句話,其他時候都跟傻了一樣。
我跟你一起去。”趙絕代想著有些煩躁,他小時候也欺負過甄妮,關係算不上有多深,卻也不太差,但現在當初那可愛的小姑娘被人欺負成這個樣了,他心裏也不好過。
趙絕代摸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塞壬,塞壬拒絕了,他便自己叼在嘴裏,打了火。
塞壬想了想,還是沒去敲門,而是給沈畫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和趙絕代去買點晚飯。沈畫很快回複他注意安全,不要買太多……他們是不太可能有胃口吃東西的。
八點十分左右的時候,甄妮睜開了眼,看到了陌生又有些眼熟的房頂,一天前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她的淚水便毫無預兆的奔騰而出。
甄妮?”她聽到了一個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聲音。
抬眼望去,她便看到了兩個好友站在床邊一臉關切的看著她,擠出一個笑容,“看來我是又麻煩你們了……”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你別動,先躺好!”滕鳳看到她的動作立刻就頭發炸了起來。
甄妮則是頗為無奈的一笑:“我沒事……”她拿了手臂出來,看到了上臂的痕跡臉色一僵,這才意識到被褥下自己身上全無一物,有些僵硬的道:“你們幫我脫的衣服?”
我給你脫的。”滕鳳低聲道,她到的比沈畫他們早,她到的時候甄妮身上穿著褶皺明顯的裙子,是甄嚴請求她給甄妮脫了的。
甄妮神色複雜的看著滕鳳,嘴唇動了動,卻在開口前被沈畫截住:“好了好了,什麽都別說,感激的話等你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沈畫不說對甄妮的性格了解十成十,至少了解是有九成的,她是個本性純良的女孩,寧願讓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說出來,寧願笑著對別人也不願將憂愁擺在臉上。
可是,她們是朋友不是嗎?如果朋友之間難道不應該坦誠以對嗎,她們不想看到甄妮臉上對她們的故作笑容,不想看著她將所有的傷心難過都擺在心裏,而不讓她們給分擔一些。
甄妮心裏一暖,眼眶也微微有些發酸,但她還是道:“你們別擔心,我身體沒事,不過是痕跡看著有些多……罷了。”越往後說,她的聲音也越低,眉宇間也多了一絲尷尬。
滕鳳和沈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想問更問不出來,若是問的話,無疑是在甄妮的傷口上撒鹽。
偏偏甄妮說自己躺不住,想起身,“我記得櫃子裏應該有兩套我的衣服,你們給我找一套出來吧?”
沈畫和滕鳳麵麵相覷,滕鳳道:“天都黑了,你還要起來幹什麽?”
吃飯。”甄妮麵不改色道。
沈畫&滕鳳:“……”
吃飯什麽的,滕鳳表示她可以端進來給她吃,她受了傷,需要臥床休養。
甄妮隻好道:“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你們也沒見過哪個女人一夜之後就下不了床吧?”
聽聞這話沈畫和滕鳳頓時被噎得不輕,雖然她們也知道有那麽件事發生了,可為什麽感覺從甄妮口中說出來就有那麽些不對勁?
具體情況我一會兒再跟你們說,我想先洗個澡。”甄妮動了動有些難受的身體,忽而又道:“我哥傷的怎麽樣,有去醫院處理下嗎?”
絕代買了藥,他應該上了藥,你不用擔心。”滕鳳僵著臉說。
沈畫在甄妮的催促下給她在櫃子裏找了一套衣服出來,穿衣服的時候甄妮還給她們解釋:“這套房子是我哥自己掙了錢買的,沒讓家裏知道,偶爾我想避開家裏人了會來我哥這裏住。”
真正站到地上時,甄妮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沈畫忙扶了她一把:“你還是回床上躺著吧?”
別……”甄妮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一時間有點沒適應,放心吧,沒事的。”
沈畫看著特別想把她臉上的笑給拉直,明明不想笑,還拚命的在笑,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越是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越是叫人擔心嗎?
套房的衛生間是單獨的,當甄妮從房間出來,頂著一張五顏六色臉的甄嚴立刻緊張的走了上來,聲音帶著哽咽喊了一聲:“妮妮……”
哥……”甄妮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哥,我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倒是你,爸爸打你的時候你怎麽都不躲?傷得重嗎,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聞言沈畫和滕鳳皆是一愣,甄嚴這副模樣,竟是甄柏易打的,而不是她們所認為的對甄妮做了壞事的人?
我沒事,妮妮你要做什麽跟哥哥說。”甄嚴整個人繃得緊緊的,連帶聲音都像是緊繃的弦,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我隻是想洗個澡,哥你別這麽緊張。”甄妮微微笑了下。
這個笑容將甄嚴狠狠一刺,他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妮妮,都是哥沒用,都是哥護不住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哥!”甄妮見甄嚴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打,被嚇了一跳,忙撲上去抱住他,安撫似的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撫:“跟大哥沒關係,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一旁沈畫和滕鳳看著特別揪心,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在兄妹倆痛苦一番後見甄妮拿著衣服往衛生間走去。
淅瀝瀝的水聲從裏麵傳來,沈畫和滕鳳陪著甄嚴坐在沙發上,甄嚴目光死死的盯著衛生間的方向,沈畫和滕鳳對視一眼,沈畫開口:“甄先生,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麽?”
甄嚴好似才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轉過頭,局促看向沈畫,那張青紫交加的臉看起來慘不忍睹,也更讓沈畫和滕鳳疑惑為什麽甄嚴的傷是出自甄柏易之手,到底甄嚴做什麽了讓甄柏易下這麽重的手?
我、我怕妮妮會做傻……”“啪”的一聲打斷了甄嚴的話,他麵色立刻一變,拔腿就衝向了衛生間。
沈畫和滕鳳緊隨其後,甄嚴已經顫抖著嗓音邊喊甄妮的名字邊拍響了衛生間的門。
門沒鎖。”沈畫則是直接去開門,結果就碰到了沒上鎖的門把。
沒等沈畫把門推開,門自己先打開了,甄妮探出半個腦袋,不等他們說話就道:“放心,我就算想輕聲也不會選擇這種明顯的方式,衛生間就有窗戶,我跳窗會比弄這麽大動靜割脈來的方便的多。”
沈畫&滕鳳&甄嚴:“……”
雖然甄妮說的話有道理,可沈畫三人並不能因此而放下戒心,一直到二十分鍾後,塞壬和趙絕代回來時,甄妮也洗漱完畢從衛生間裏出來。
甄妮還是之前沈畫經常見到的那副模樣,如果沒有看到她身上那麽多痕跡以及在睡夢中那般痛苦,恐怕打死她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孩在此之前遭受到了什麽。
見到甄妮趙絕代不由愣了下,塞壬的表情卻比較平靜,沒人比人魚能更好的察覺人類的情緒,起碼從此時甄妮的情緒上判斷,已不再是之前處於夢境之中的絕望。
接下來幾個人除塞壬外平靜的吃了晚飯,說是晚飯,其實都是粥和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趙絕代和塞壬不知道甄妮具體是什麽情況,所以就照著病患的模式給買了些食物。
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沈畫喝著平時還比較喜歡的牛肉粥,都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不想吃就別吃了……”沈畫放下了碗,並一把奪過了甄妮手裏的碗,看著她這樣硬逼著自己咽,也著實不舒服。
甄妮搖搖頭卻沒笑:“我不是不想吃,也不是強迫自己吃,而是覺得心裏空落落冷冰冰的,想吃點熱的暖一暖。”
滕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很冷,屋子裏開了暖氣,而且她也才洗過澡,沒理由這會兒身上會這麽冷。
不用擔心,我喝完粥就暖和了。”甄妮嘴角扯出一個很淡的弧度。
依然是靜默,本就偏白的燈光此時更顯得森柏,整套房子似乎都處於一個讓人奔潰的氛圍中,讓人直想將這些慘白的燈全砸了。
沈畫看著頭頂的燈看了幾秒,然後意識到這是可調節燈,立刻找到了開關,緊跟著摁了兩下,慘白清冷的燈光瞬間變成了溫暖的橘色光線。
等晚餐解決後,甄妮才對沈畫和滕鳳說:“今天害你們擔心了,你們先回家休息吧,明天都還有事……”
你能不能別隻顧著別人,甄妮,你叫了我這麽多年姐姐,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委屈?”滕鳳憋了好久的氣還是沒忍住撒了出來,雖然她並不想對著甄妮撒,可就是沒辦法一直忍著。
既然不想我們擔心,就不要強裝堅強,看著你故意偽裝的堅強鎮定,我們隻會更加擔心。”沈畫跟著說道。
旁邊站著的甄嚴因為她們兩人的話而有些猶豫,想讓她們這時候別說這些刺激甄妮,要是甄妮一個想不開又該如何是好?
不過甄妮比她哥想象的要堅強一些,她臉上帶著苦澀說:“我不是因為跟男人睡過才會情緒不佳,我是因為我的父親,把我當成了一枚棋子,送到了陸家人的床上,我所痛心的,是那吃人的家庭。”
此話一出,沈畫和滕鳳二人皆是一怔,甄柏易竟然將甄妮送到了陸家人的床上?!那可是甄妮的親生父親!
眼看著兩個好朋友不放心她的模樣,甄妮心底流過暖意,她深吸了一口氣,讓兩人跟她進了房間,將前兩天發生的事情說給她們聽。
客廳裏,沉默寡言的憨厚男人甄嚴也將大概與趙絕代和塞壬說了一遍。
要說這甄柏易為了能壓過他的四弟,也是絞盡腦汁,他四弟的女兒跟陸桓之訂婚,他又沒法跟圈子裏的人攀上關係,在急的上火的時候一眼瞧見了電視劇中的男人,這個人就是大明星陸栩之。
說起陸栩之的身份,可是狠狠壓了他堂弟陸桓之一頭,雖然本人在娛樂圈裏混,哪怕近現代社會明星們不再如早些年那樣低賤,可在有錢人以及權貴人家看來,也是屬於上不了台麵的。可陸栩之不一樣啊,陸栩之是因為喜好才進駐娛樂圈,本身所屬公司是陸家的,他在陸家又是主支,比起隻會泡妞飆車的陸桓之,這陸栩之簡直不止好了一倍!
可陸栩之是明星,行蹤哪怕不保密也沒法輕易接觸,圍在他身邊的多的是粉絲。故而陸桓之的訂婚宴,成了甄柏易下手的最佳時機。
甄妮對父親的打算不是沒察覺,隻是她萬沒想到,她父親為了把她跟陸栩之綁到一起,竟然在她的飲料中加了料,還將她送去了酒店,在酒店房間裏,她遇到了醉的一塌糊塗的陸栩之,陸栩之是酒後亂性,而她完全是被藥物所控製。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她和陸栩之在酒店混完之後,竟然有媒體直接衝進了酒店房間,將她和陸栩之拍了照片,之後離開酒店,也被拍下了無數照片,甚至網上那些報導都是她父親一手策劃,為的就是將她強行塞進陸家,替他們甄家“謀福利”。
甄妮二話沒說就回了甄家,想問問她的父親為什麽做出這種事,難道對她就沒有一點親情可言?
而她的父親是怎麽回答的,他說:“我對你怎麽沒有親情了?爸爸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媽媽讓你相的那些不是死了老婆就是中年喪妻,又或者年紀都比你爸還大,陸栩之人長得好,家裏有背景,雖然人風流了些,但你嫁過去了就是他的妻子,憑我女兒的姿色,哪怕不能讓陸栩之死心塌地,但也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往後一輩子都不用再愁,還能給我們甄家多一筆籌碼。”
說到底,也就最後一句才是大實話。
女兒的終生幸福和名聲,在她那個父親的眼中完全比不得陸家的支持,為了能保住他在甄家的地位,女兒算得了什麽,說賣就能賣。更何況,這還是別人讓他賣,而是他主動倒貼著賣。
如何不讓人心涼?
甄妮的大哥甄嚴得知真相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但在父親的眼中,她大哥是個沒用的蠢貨,甚至說出“早知道你如此蠢笨,當初我就該把你丟到垃圾桶,白浪費我甄家二十多年的米飯”。甄嚴的傷也是那時候被甄柏易的保鏢所揍,是甄柏易下的令,全然不顧被揍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沈畫和滕鳳聽完,兩人皆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混賬!”滕鳳瞋目裂眥,額上青筋畢露。
甄妮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苦澀道:“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賣女兒還能賣的這麽義正言辭。”
沈畫微微眯起眼,想起幾個小時前在甄家門口看到的甄柏易,眼底一片冰冷。
------題外話------
本來想讓甄妮更慘一些的,後來想想女人何苦為難女人ε=(′ο`*)))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