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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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摘掉盒子上的絲帶,心裏有點期待,又有點惶恐,她還真猜不到,這裏麵會是什麽。她和程琦這樣,攪亂了“別人”的生活,又知道這個人以後也許還是程琦,她覺得混亂不知所措。
放棄,也不知道放棄的是什麽?
堅持,也不知道堅持的是什麽。
程琦已經不在了,不會再回來了嗎?
可自己現在就算知道,一個心理年齡三十多歲的人,怎麽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相處。何況最尷尬的是,他看著她,還想初相識呢。
他能和她戀愛,她都不好意思。
絲帶一圈圈掉下,她掀開蓋子,裏麵整整齊齊,紫色絲絨鋪墊,上麵擺著一盒手把件,她拿出一個,小小頑童在她手中瑩潤光滑,她放回去,蓋上蓋子。
原來是這堆東西,她離開的時候,把這東西讓快遞送回給他了。
他,怎麽又給她帶回來了。
顧西合上盒子,她要還,就還得找他。
這孩子的心思,她還是能猜到的。
桌上的手機響,寂靜中把她嚇一跳。她拿起一看,猶豫著接了,小程琦的聲音傳來,“你到家了?”
顧西說,“嗯。”
他說,“你心真狠,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裏。”
顧西低頭,覺得腿上的盒子有千斤重。
“怎麽不說話?還在生氣?”他的語氣歡快,好像一點沒有被傷害。這令顧西還有點詫異,怎麽說,不也應該有點不高興。
她說,“你呢,為什麽沒有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呀,你反正愛的都是我。”小程琦說,“我還穿了你家裏給我準備的衣服。”
顧西愣愣地,噢了一聲。
原來他這麽想的開,到底是個孩子。
“那你怎麽不問我?”他又說。
顧西完全跟不上,“問什麽?”
“問我怎麽弄到了你的手機號?”他的聲音飄飄然,還有點得意。
顧西想,擱在程琦,根本不值一提這種事,她說,“你到家了嗎?”
“你還是關心我的安全是不是?你不放心我……怕人把我拐騙了嗎?還是怕我看上別的女孩子,把你給忘了……”他說著笑。
顧西抿著嘴,聽他得意地自我揶揄,真不想告訴他,其實他以後真的被土賊教訓過,也被別的女人害的不輕。
她說,“你吃好飯,好好學習。早兩年,都是程琦去考試,還有,你和程進和程思,感情可以更好一點。”
“還有什麽?”他的語氣冷了下來。
顧西說,“你別不高興,我還能害你,你的性格不容人,以前我就覺得有點太過了,太小氣。現在我總算知道了原因,你能有以後的性子,和我們也有關係……”聲音一滯,她聽到門響,警惕地一下站了起來,差點把腿上的盒子掉在地上。
小程琦拿著手機,得意洋洋站在門口,晃著鑰匙說,“不止有電話號碼?鑰匙我也有。驚喜嗎?”
顧西喃喃說,“是驚嚇,我以為進賊了。”她坐倒在椅子上。
單身的日子,最擔心的就是忽然門響,以為進壞人。或者是自己在家暈倒,醒來就還是原樣躺在地上,剛剛那一刻,她真的以為是有小偷。
她捂著砰砰跳的心髒,心有餘悸帶來無數的後怕委屈。
小程琦扔下鑰匙走到她麵前,“怎麽臉都嚇白了?”他蹲下,緊張心疼地仰頭看著她,“我回家了一下就又來了,就住在旁邊的酒店,每天都在等你回來。本來可以住在家裏等你的,你看我有鑰匙,可我怕你不高興。”
顧西無言以對,也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那真情實意,令她覺得有就是程琦的錯覺。她把盒子放在桌上,這才又想起來,她以為他是為了她去找他,但原來不是。
一念至此,她想到從前,程琦想見她,那時候她和他還不認識,他就是故意引她去見他。
原來她猜得透以後程琦的做法,卻還是猜不透18歲的他會怎麽做。
小程琦抬手,摸著她的臉,“臉真的煞白,你被我嚇到了。平時你自己一個人,是不是總是很害怕?”語氣很慢,情真意切。
顧西躲開他的手,說,“你怎麽又來了?”
“當然是來看你。”他也不惱,手拉上顧西的,“我們應該彼此好好了解一下,你覺得我不了解你,那我就多點時間和你一起,我們彼此了解了解。”
顧西甩掉他的手,站了起來又氣又惱,“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小程琦也跟著站了起來,“不能再生氣了,看看你的臉顏色。”
他的語氣帶上不高興,強行把顧西拉到洗手間。
開了熱水,拿了顧西的毛巾,很快地擰出一條熱毛巾,“來擦擦臉。”
顧西沒防備,就被熱毛巾捂在臉上,他左右擦著,動作有點笨。
顧西想到兩個人才好的時候,他喜歡給自己穿衣服,給自己係扣子,給自己幹這個,幹那個,沒有了自己,他就魂不守舍。
也許,從這時候就開始了。
眼淚無知無覺地滑下臉,小程琦看著她,凝視著她的表情,“我以前也這樣給你擦過臉是嗎?還是……以後我也會這樣給你擦臉?”
顧西奪過毛巾,隨便在臉上擦了幾下,說,“都沒有。你走吧。等我去找你。”
“找我幹什麽?”小程琦抬手關上門,靠在上麵說,“等你想到辦法來要我的命?”
洗手間頓時充滿緊迫感,因為關了門。
顧西拘謹地站在洗手台旁邊,又覺得無法直視欺騙人家,轉開身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你也別問我。”
小程琦望著她,嘴角掛著笑意,然後他上前一步,從後麵摟上顧西,“你真的不喜歡我?一點不喜歡?”他側頭,親吻顧西,從鏡子裏看著他們的樣子。
顧西掙紮著,“你別這樣……”
小程琦沉迷地繼續,手上也收緊,“我又沒幹什麽?”他低頭,剛想繼續,就被顧西一把推開,“都說了別這樣。”
她防備地轉身,而後猛然一扔毛巾,毛巾砸在小程琦身上,她開了洗手間的門跑了出去。
“你這人……”小程琦撿起來毛巾,給她洗幹淨,搭好,走出來說,“你無非覺得我沒有他有本事,配不上你是不是?我這幾天打聽了一下你的事,你挺本事的。還有那……”他卡住。
顧西從廚房出來,手裏拿著她的擀麵杖。
他簡直哭笑不得,“我想好好和你談談咱們以後的事情,你和我回家去吧,咱們倆都注冊了,我好好和你說,我家裏要是知道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一定很高興。”
“誰要和你回家去。”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卻令顧西大為光火,“我結婚的人又不是你。”
“那他在哪兒?”小程琦不緊不慢笑著反問。
他喜歡她,對著她半點火氣都沒。
顧西混亂地說,“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我怎麽可能和你回去,以後糊糊塗塗和你生活在一起,不行。”
小程琦說,“那今年不回去,明年過年回去吧。早點和家裏說一聲,我是老來子,我爸爸年齡越來越大了。”
顧西如遭雷劈,退後一步,她真是欠他們家的,以前是父親年齡大,要著急生孩子。現在還是年齡大,她氣道,“我不去!”
小程琦一看她急了,抬手投降,“好,好,不去。”他又一想,忽然說,“你還是嫌我沒本事吧,你覺得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坐享其成?”
顧西想搖頭,根本不是這樣。又怕他沒完沒了,這事情他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她說,“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就是希望你尊重我,別這樣隨便說來就來。”
她的語氣毫不留情。
小程琦覺得有點尷尬。是她半點不給他麵子。和她隔了三步遠,他看著她,看到了顧西柔軟外表下的倔強,手裏始終防備地拿著擀麵杖。她這樣,他就算和她上床,就算和她生了孩子,她大概心裏都不會接納自己。
她有愛的人,那人把她的心堵的滿滿的。
令她誰也再都看不到,什麽情話也都再也聽不到。
曾經滄海難為水,
這一刻,縱然那曾經的人是自己,他也覺得容不下。
他的心也冷了,知道今天再多說也沒用,往門口去,果然,就見顧西微微鬆了口氣,他心裏來了氣,冷聲說道,“我如果放任你,你做什麽我都不管。就是任由你將來來算計我,你說,你要是我,你怎麽做?”
顧西站著不動。
小程琦覺得自己手腳冰涼,他說,“倫敦那七個股票經紀,我不會再用他們了,我重新找了人。”
顧西的嘴動了動,還是說,“我和他們也沒什麽交情,你不用怕我會聯係他們,你給他們的消息,他們也不會隨便給人的。”
小程琦轉頭看她,笑著說,“我的意思是,你電腦裏有可以用的消息,可以繼續找他們的。”
顧西忙搖頭說,“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事情也做到就行。”
小程琦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原來你用這個在換我老老實實,還是為了你的他,等他回來。你以為我是托管公司的嗎?”
顧西低頭,沉默地對抗。
小程琦氣的不行,想甩門而去,又怕她傷心。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句狠話,最後說,“我放暑假的時候再回來。”
顧西:“……”
四月到六月,也沒有多久。
顧西每天都食不知味,六月初,她思前想後,決定出去躲一躲。
臨行前,她去了於自善的公司找於自善。
於自善現在也經常會見她,可這樣鄭重上門,還是令他略稀奇。
“你可是稀客。”他請她坐。
顧西坐了,等秘書送了茶進來,她斟酌著說,“自善。我其實沒什麽朋友。”
“我知道。”於自善笑看著她,眼神包容。
顧西尷尬不已,她一直對他們也沒有交過心,看似關係不錯,可私話都說的很少,她說,“……有些事情沒有說,但我不是心裏沒有數。當初,那次簡二萬抓了我,你那天說那個基金,其實……”她看著於自善,“你那天是故意那樣說的,你那時已經知道他有了世紀基金對嗎?”
於自善微微眯了眯眼,“大概吧,時間太久,我有點記不清了。”他站起來,“我抽煙,你繼續說。”
他又去窗口位置站定,開了一點窗,點了煙。
從顧西背後看她,他想保護她,當初都沒人發現的心意,原來她一直知道。
顧西說,“我們廠正在改革,我準備做一種新的聯銷體模式,就是以後二級商,先給我們預付款,然後我們再發貨。”
這是天方夜譚的外行話,可於自善沒有笑,他說,“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說就行。”
顧西轉身看他,“這件事本來去年十月就應該開始的,後來這幾個月,我都在和這些二級商談。我需要成立一家投資公司。這家投資公司,能夠保證25%的年收益率,隻有這樣,才能改變現在我們先鋪貨的格局,令負責銷售我們產品的人,都更想買我們的貨。”
於自善聽的頭皮發麻,“你是說他們預付的貨款放在你們這裏,可以有25%的年收益率?”
顧西苦笑著點頭,“其實就是用這個比銀行利率,和通貨膨脹率更高的利率,來交換,在同類型產品中,他們隻銷售我們的。”
於自善佩服之餘,還不忘開玩笑,“這算是不正當競爭了吧。”
顧西卻一本正經地說,“這家投資公司,不能我出麵,能不能請您幫忙?”
“我?”於自善拿著煙,想了想,“可以問問為什麽嗎?”說完他苦笑,“現在你說保證25%的年收益率,我竟然都沒有一點懷疑你能做到。”
顧西說,“我先生,嗯……”她想到程琦的嫩顏,現在都不好意思說了,以前還挺理直氣壯,能裝一下,可那臉一放出來,就沒法唬人了。
她尷尬地頓了一下,又說,“是有點不方便我自己出麵,別人我也都信不過。就連小樂他們幾個,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於自善看了她一會,又看去窗外,淡聲說,“你要怎麽做,具體說說吧。”
顧西感激地望著他,心裏又有點內疚,他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於自善沉穩內斂,和以後的程琦真的有點像。
這事情對於自善有天大的好處,可她依舊覺得不安。感情的債最難還。她真是什麽也給不了人家,除了經濟上,帶著他扶搖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