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焚屍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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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郝良興的遺體就送進了醫院太平間,等到第二天,通知他家屬。,不,他沒有家屬了,隻是還有兒女,可是兒女都瘋瘋癲癲,沒有通知的必要。
醫院一商議,便通知他唯一清醒的女婿。女婿借故要照顧患精神病的妻子不來,不來的原因據外人說是他一直對嶽父有意見。
,嶽父生前,尤其是經營烏金山煤礦風風火火的時期,賺錢賺得缽滿盆盈,卻從不周濟他一個子兒,煤礦的業務再忙,寧可讓外人插手,也不讓他插手。所以這個當女婿的,一直對嶽父不“感冒”。
這次,嶽父死了,心想:你在生時,我沾不到你的光,死了,辦喪事郝家沒人,要我來扛住、要我來賣力,沒門。
於是醫院再次商議,覺得郝良興雖然死了,把生前下欠的住院醫療費結清,仍然有餘款,不如就用他的餘款來替他辦喪事。再多餘的款子,二一添作五,轉給他正在治療精神病的兒女兒郝成龍、郝成鳳各一半。
第二天,醫院派人專門在街上貼出訃告,讓人們知道原烏金山煤礦礦長郝良興患前列腺癌多年,已於某月某日某時不治身亡。
當然他真正的死因,並非不治身亡,而是找他討債未竟的死於一場礦難的亡靈陶三把他活活掐死的。這個情況不能寫在訃布告上,隻有醫院內部少數人清楚,不宜公布。
很快郝良興的遺體送進了殯儀館,醫院把他的喪事還辦得挺隆重。打算開了追悼會、作了遺體告別儀式後,再進行火化。
許多人都看了這張訃告,但真正了解郝良興的人不多,看了也是算白看了,隻是輕輕地發出一聲感歎,那萬惡的癌症真厲害,又奪去了一個人的生命。
但是仔細一想:這癌症是不是長了眼睛,專找有錢有勢的老板,看來那個姓郝的煤礦老板是不是造了孽?而看了不算白看了的還有一幫人,那是一幫有錢有勢的人,他們多為地方上的政府官員和七站八所的頭頭,郝良興生前或多或少都與他們有利益上的往來,說白一點,很會拉關係的郝良興大都給了他們好處。
當年有同行舉報烏金山煤礦不繳納應繳的稅款,這個礦上的老板郝良興鬼靈精怪,他一拇算,應繳的稅款連帶滯納金一共有幾十萬,他舍不得給這麽多錢國家,就花幾砣塊錢打砣讓個人得好處,最後得了好處的個人個還幫他想辦法,把事情擺平,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隻讓他象征性地交一點稅款就完事。
更讓一些當事人感謝郝良興的是,他還花錢帶他們到國內一些好玩的景點遊玩,這看起來是遊玩,實則是郝良興在播人情種,讓那些頭麵人物,感覺郝良興待他們不薄,很夠意思,甚至還覺得欠郝良興的人情。
這次,看了郝良興病逝的訃告,地方上的政府官員和七站八所的頭頭們,當然想還他的人情,雖然他死了,說不定他的靈魂有知,所以都紛紛購買花圈、書寫挽聯、燃放鞭炮,驅車來到縣殯儀館給死去的郝良興吊喪。
給郝良興開追悼會時,念悼詞的主持醫生神情肅穆,當他念到郝良興患癌處在晚期,仍頑強地與病魔作鬥爭,並延續了3年寶貴生命的時候,吊喪的眾人幾乎是一齊把目光投向躺在水晶棺裏的郝良興的遺體,都想瞻仰一下他的遺容。
可是他的臉上蓋著一張淡黃色的草紙。這是由於他病得太久,不但瘦骨嶙峋,而且皮膚發黑,看上去樣子恐怖、嚇人。,所當時以將將其遺體從太平間拖出來時,喪葬工便順手拿一張用作焚化冥錢的草紙蓋在他臉上,直至入棺都未拿開。
這時,哀樂聲起,把那具水晶棺圍成一個大圈的一撥撥挽著黑紗的吊喪者,正隨著喪事進程,一個個神情肅然地作了三鞠躬,繼而直至遺體告別儀式結束。
再過幾個鍾頭,已然放進火化爐的郝良興的遺體,隨著屋頂高聳的煙囪一團團嫋入天空的黑煙寂然散失,一隻由白綢布包裹著的裝滿了骨灰的骨灰盒,就由喪葬工捧出了火化車間。
這骨灰盒交給誰呢?本打算先行寄存在殯儀館的,可是出現奇跡了。郝良興的兒女郝成龍、郝成鳳都趕來了,他們同時伸手接捧著父親的骨灰盒,淚流滿麵,邊哭邊訴,說他們做兒女的如何沒有關照顧好父親,如何對不起父親。也許看官要問,郝良興的一雙兒女不都是被亡靈附體,變得瘋瘋癲癲了嗎?
不錯。郝良興成龍死後,就在一夜之間,他的一雙兒女,還有他的同樣被附體的內外孫都恢複了正常。原來那些附體的亡靈達到了報複,乃至向郝良興索命的目的,就都知趣地離開了,他們自然成了正常人。
郝成龍、郝成鳳兄妹打算將父親的骨灰盒捧回老家的山坡上安葬,可他們尚未離開殯儀館,就被一個披麻戴孝的淚流滿麵的婦女攔住,並要奪走捧在郝成龍手裏的骨灰盒。
郝成龍橫了她一眼,問道,你這是幹嗎?郝成鳳也說,你是哪裏人?幹嗎要搶奪我父親的骨灰盒?那婦女不再搶奪,隻擦一把眼淚解釋,這骨灰盒裏裝的是我哥哥郝良新新的遺骨。
你說什麽?郝成龍再問一遍。那婦女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郝成龍看著她繼續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郝九珍。與郝良新新是親兄妹。
聽郝九珍這麽講,郝成龍湊近郝成鳳低聲問,沒聽說爸爸還有一個妹妹呀?!。
是哦,我也沒有聽說有這麽一個姑姑。郝成鳳說過這話,又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郝九珍,正想問她憑什麽說是我爸爸的妹妹,郝九珍卻開口了,我告訴你們,我哥哥叫郝良新,是新舊的新;而你們的父親叫郝良興,是興旺的興。
我哥哥患肝腹水,和你們患癌症的父親在同一家醫院不治身亡,都送進了太平間。醫院搞錯了,把我哥哥的遺體當作你們的父親的遺體送到殯儀館來火化。
說到這裏,她望著郝成龍加重語氣講,你趕快將這隻裝了我哥哥骨灰的骨灰盒給我。
你胡說八道。郝成龍根本不相信,雙手緊緊捧著骨灰盒吼道。
要是我說錯了,你們到縣醫院太平間裏去看,你們的父親的遺體還存放在太平間裏的屍櫃裏,屍櫃上還貼著有寫有郝良興的標簽,而且名字末尾那個字是興旺的興,不是新舊的新。如果你們認為名字搞混淆了,那麽可以打開屍櫃看,到底是不是你們的父親的遺體。明確告訴你們,我哥哥年輕些,你們的父親年老些,從遺體的形貌上一眼就看出來了。
聽了郝九珍的一番話,郝成龍、郝成鳳都半信半疑了。
郝成鳳見捧著骨灰盒的郝成龍有些猶豫,便說,哥哥,還是到縣醫院太平間去看一看再說。
一行人正欲到縣醫院去,一輛運屍車從公路上開過來,後麵還跟來了一輛黑色轎車,都緩緩地停在殯儀館的場子上。
